那是一双血色一般的瞳孔。
“看什么看！”军官扬起了手中的皮鞭，又是一声清脆凄厉的回音，血红的肌肤上裸露在空气里的人肉从绽开的胳膊上慢慢的溢了出来。
滴答，滴答。
如腐蚀的硫酸张二高的雪地里凹下一个个红色的坑洞。
一个，两个，三个……
“早就看你小子不舒服，你这眼睛还盯着人不放，瞧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军官闷哼一声，“你要是再用你那渗人的左眼看我，看我不挖了他！”
身后一只手拉扯着少年的衣衫，妥协一般的缴械投降，少年缓缓低头不发一语带着胳膊上的血痕慢慢走近人群中，老者谄媚的笑着，“官爷，小孩子不懂事，莫要当真，莫要当真……”
“这娃娃你家的？”军官的视线依然停驻在躲在老者身后的少年身上，“他这眼睛里的眸子……”
“天生的，天生的，是个死眼，看不到东西不作数的。”老者舔着脸点点头，拉着少年钻入了人群里直到马蹄声渐渐远去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消失在雪色之中的身体。
在这个生命连蝼蚁都不如的队伍里，死亡的爪牙片刻也不能阻止这一条亡命归徒前进的脚步。
“……谢谢。”少年沉默片刻，嘴唇微张，吐出两个字来，随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眼罩戴上。
遮着眼睛，少年看起来却与常人无异。
“你这娃娃好生冲动，你身强体壮，这些小灾小难比不得我们这些残破之躯，还有求生的机会，若是方才冲突起来，你一个人孤军奋战，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官差手中锐利的长矛与铁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