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端：“……”
“不是，你这有点抬举自己了。”闵端低低地笑了一声，毫不嘴软地打击他：“你出去问问看，看我们俩谁更像男狐狸精。”
费扬：“……”
费扬对他的脸皮厚度很是惊奇：“你这人怎么这么厚颜无耻？”
“好了，逗你呢，不气了不气了。”闵端难得耐下心来哄小孩，轻笑道：“我也没说我出国，你自己一个人趁我不在生什么闷气呢？”
“不是。”费扬仰躺在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安静了一会儿道：“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缓缓叹了口气，他才悄声补充道：“其实，出国读书是好事，你原来有这个打算的话，出去也挺好的。现在你突然改主意，让我挺……挺愧疚的。”
“愧疚？”闵端这才明白了费扬不开心的主要原因，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解释道：“其实你没必要愧疚，我是个成年人，不会因为无关紧要的小事影响判断。既然改变决定就说明有比出国还重要的事，我会对我自己的行为负责。”
“而且，我觉得相较于出国上学，我国内的大学也很好。”
“滨淮大学也是国内一流的学校，出国上学并不是必需。”
顿了顿，他又笑道：“更何况一个人留学多孤单，我一个人过年过累了，不想一个人上学了。”
这反复提及的“一个人”像是砸在了费扬心头一样。
他开始想他以前从来不敢想的事。
费扬沉默许久，忽然翻身爬起来，去找自己最近做的英语四级卷子。
然而不看还好，一看见自批自改的红叉叉，费扬心态又崩了。
电话另一头的闵端等了半分钟都没见他有反应，于是又喊了一声：“扬崽？”
结果这两个字就像是捅到费扬的泪腺了似的，他倒回床上，“汪”地一声哭了出来。
但又不好意思说他是被自己的英语成绩蠢哭了，只能蛮不讲理地找茬：“汪啊——你还特么装！你出国手续都办好了你还跟我装！”
闵端：“……”
他嚎这一嗓子可把闵端惊得不轻。
闵端除了在床上以外没见过他哭，愣了愣后反倒有些手足无措：“不是，那是你当时跟我分手那段时间准备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你追回来……”
“你再狡辩！汪啊——！”
“……”
“那，”闵端也语塞了，“那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费扬吸了吸鼻子，“你等会儿，我擤个鼻涕。”
闵端：“……”
费扬理好情绪后终于肯开口了，大概是刚才嚎得太惨烈了，说话还吞吞吐吐一抽一抽的：“我……我觉得，你现在，还是按，原计划，出国，比较好。”
“为什么，这么说？”闵端学着他的语调笑问道。
费扬在床上翻了个身，指尖揪着枕头边，不高兴道：“我都知道了，你以前就想去那个阿……阿拉伯艺术学院学建筑，就那个建筑系在全世界都很牛逼的学校。”
“什么阿拉伯？”闵端被他给逗乐了，“你别造谣。”
“那，阿拉加？拉斯加？拉斯维加斯？”英语是费扬一生之敌，他连音译中的地名都记不住，只能甩甩头：“哎，就外国的一个艺术学院，我想不起来叫什么了。”
闻言，闵端懒洋洋地靠在栏杆边，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点燃，正儿八经道：“以前是这么想的，现在就想跟你在一起了，不行么？”
电话另一头的费扬像是没想到他会说这么直白的话，哑然半晌才温吞道：“可是我觉得，你这样的人就不应该被我拖后腿，应该去更好的学校，才有更好的发展。”
“怎么？”听他这么严肃，闵端忍不住逗他：“你嫌弃我退役选手发展不好？”
“没有！你才别造谣！”费扬气得从床上翻身坐起来，憋了一会儿又改口道：“对！我就是嫌你发展不好养不起我！你快出去读书！”
“哈？”闵端对他这变脸速度叹为观止：“你这小崽子怎么还有两副面孔？”
费扬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枕头，气哼哼道：“我一直都这样，你好好考虑考虑。”
见他又拿出那正经严肃的姿态，闵端缓缓吸了一口烟，叹气道：“还是你好好考虑吧，我要是真出国留学，没个几年暂时回不来。”
“那你快点修学分回来。”费扬咧着嘴开玩笑道：“不然我长大了该找小男朋友了，她们怎么说的来着……年下什么什么的。”
他说这么一句话，本意是想刺激闵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结果闵端是半点不信。
他轻飘飘地“哈”了一声，语气尽显嘲弄：“就你这爱闹的脾气，找个年下的，得把家拆了吧？”
“……”
“两只二哈拆家的视频看过没？”
“……”
“除了我没人能把家给你修好了。”
“……”
“建议你认清自己。”
“……滚。”
作者有话要说：扬崽可能这辈子都认不清了（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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