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瑟瑟发抖了,一脸惊恐。
这可是手握神武军军权的男人,是天子以外皆可诛杀的御前之剑。而她们身无诰命,刚才竟然对着这男人说,要买他初夜……
楚芳菲脚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厢房外有人想默默地退出围观,沈少洲抬起眼,目光扫过外圈的人:“跑什么?本侯的竞价即将开始,这时候走,是不赏本侯的脸?”
被点名的外围客人欲哭无泪,即不敢动了。
沈少洲的目光太锐利,简直无人可挡。客人们都是京中贵女,哪里能受得了,眼神默默地从沈少洲脸上转到颜卿卿身上,幽怨地看着她。
你们这是什么癖好?天赐的姻缘,全京城都知道了,还大晚上地跑来风月馆见面,搞得跟见得光似的!
颜卿卿默默地退到沈少洲身后,抓着他后腰的衣服,把脸埋在他背上:“我今年过年之前都不想出门了……”
沈少洲被她这依赖的动作逗得心情大好,微微侧过头,笑道:“怕什么?卿卿,该退避的是她们,而是你。”
李潇在旁边一脸崩溃地抱着头,默默流泪:“表哥,你以为谁都跟你脸皮一样厚吗?”
沈少洲不冷不淡地瞥了李潇一眼,李潇嘤嘤嘤地闭嘴了。
他了方才在榻上被颜卿卿弄皱的衣袖,好整以暇地扫了众人一眼,目光在一脸土色的侍从脸上。
他似笑非笑道:“既然借了风月馆的地,本侯自然不会坏你们的规矩。本侯今夜就挂牌,该是什么流程的,一道都不能少。”
侍从欲哭无泪地应了一声,抖如筛糠地去找管事了。
风月馆的初夜竞价,说起来也并没有太复杂,无非是登台,介绍,展示,然后就可以开始竞价,价高者得。
竞价夜需要好好看清楚台上之人的模样,因此竞价前,风月馆内会重新点上灯火,让台上亮如白昼。
应宣平侯建议,厢房所有垂帘都被挂起。在场所有客人手脚发软,如在梦中,脚步虚浮地回到自己厢房,一脸生无可恋地等着“倾颜”登场。
沈少洲步履优雅地上了台,侍从们战战兢兢地给他搬了一张软榻,生怕累着他。他一撩衣摆,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抱着双臂,睥睨台下。
颜卿卿和李潇坐在厢房里,颜卿卿捂着脸,觉得沈少洲真是太强大了,强烈地想要跟他请教,到底是如何克服这种又尴尬又羞耻的感觉?她单单是在台下看着,就已经脸红心跳脚尖蜷缩了。
李潇在一旁拼命吃糕点,颜卿卿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
李潇一脸绝望:“吃饱了好上路。”
颜卿卿:“……”
因为今晚被拍卖者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风月馆的馆主又不在,副馆主只得亲自上阵,主持这一场让人害怕的竞价。
副馆主站着,被竞价的却一副大爷相坐着,也是史无前例了。
然而,副馆主毕竟是副馆主,风月场中身经百战。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虽然奇葩,副馆主还是玉树临风地往台上一站,朝下面的客人们行云流水般地拱了拱手:“各位小姐好,鄙人是风月馆副馆主霜月,非常荣幸能为各位小姐主持今夜的竞价。”
通常这种情况,新倌登台,下面应有此起彼伏的娇笑声。
此时台下的小姐们拿出最端庄的坐姿,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只有霜月的声音在馆内回响,没有其他一丝杂音。
霜月脸色不变,只要话说得够快,尴尬就追上他。
“今夜初挂牌的是倾颜公子。”霜月微微移开半步,朝沈少洲抬起手,接着道,“倾颜公子,大夏京城本地人士,年十七,身长八尺,名门之后,位列朝三品。”
颜卿卿从指缝中露出半张脸,却发现原来沈少洲一直看着她这边,见她这样,还朝她歪了歪头。
即使距离隔得有些远,她看到他的表情,?也想象到他眼里都是戏虐。
颜卿卿当即又捂住脸,?是又忍住看。
“接下来是才艺展示。”霜月开始进入下一个环节,然而这环节对上这位大爷,霜月是不敢乱说的,只得选了个折中的法子,“倾颜公子见多识广,博学多才,知倾颜公子?擅长的是哪一样?”
沈少洲当初入读修贤馆,琴棋书画样样第一,听说他的琴技,连御前乐师都自愧不如。众人看着沈少洲,心想今晚虽然受到了严重惊吓,?是若能听宣平侯弹上一曲,倒也算值了。
万众期待之中,沈少洲终于开口了:“本公子?擅长的有两样。”
众人眼神一亮:哦?还买一送一?
沈少洲和善地笑了笑:“口诛笔伐,千取狗头。”
霜月:“……”
沈侯爷,您非要把韬武略说得这么友好吗?
众人:“……”
这是威胁吧?这一是威胁啊!
沈少洲的声音不大,?穿透力极强,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所有人耳中,昭示着绝对的武力压制:“霜月副馆主,需要我展示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