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宋国公杀了太子!”这时一道尖利的女声大声喊道,众人看过去,却是皇贵妃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小脸上都是惊惶恐惧,但为着一线生机不得不站出来。
“胡言乱语!太子乃我外孙!他死了,我心痛无比,我为何要杀他!”宋国公沉痛冷戾地说。
长公主却眉心狠狠一跳,厉声道,“把这毒妇给本宫托下去……”
“皇后根本不是你女儿!她是博川侯和你夫人所生!所以你要杀了太子,不让他继承皇位!”楚菱凄厉地尖叫,“太子死了,皇后没死!诸位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让宋国公和皇后滴血验亲!”
殿里又是死一般的寂静,宋国公瞪着一双虎目,几乎要把她生吞了。
“妖女!把这个妖言惑众的妖女拖下去乱棍打死!”长公主慌的方寸全乱。
“慢着!”刑部尚书阻止了长公主,“本官以为,不管此女是妖言惑众,还是道出真相,既然她是毒害皇上的凶手,就不能轻易放过,她所说,也须得重视!”
不然宋国公为何不推立自己的外孙太子,太子还这么巧的死亡!
宋国公正要说什么,余光又见一飞鱼服,他心里跳了跳,定睛一看,却是锦衣卫指挥使邓旭。
不知怎的,宋国公心里突然没了底。
邓旭在这些官员眼里向来如同煞神存在,他一进来,可没人主动靠近解释。
他走到最前,看到那场景,心里已经有所猜测,当先跪下朝泰熙帝磕了几个头,这一举动,让那些为皇位争执的人多少脸面有些挂不住。
邓旭起来,转过去,手扶绣春刀,沉声道,“齐王被毒杀!本官来的路上,还发现博川侯的尸首!来人!抬进来!”
满场哗然。
这到底怎么了!
皇上死了!太子死了!齐王也死了!
那这皇位该由谁继承?
至于博川侯,暂且无人关注。
“是你!是你杀了齐王!”忽然,又有人尖声叫道,众人一看,却是长公主,怒容满面地怒斥宋国公!
长公主会说服宋国公扶持齐王,除了别无选择外,自然也有她的算盘,凭清宁的姿色,就算因为嫁过人暂且当不了皇后,那也是迟早的事。
但她也没想到,宋国公竟然私下还动了手脚!毒杀齐王!
那岂不,就只有齐王那个不知道有没有满月的小子登基?
宋国公可真是打的好算盘!
“还有驸马!也是你杀的!”更是笃定的语气!
她固然恨驸马的背叛,但那也是她的人!要杀要剐,都该她决定,他凭什么杀了驸马!
在场的人谁不是人精,她一提醒,谁都能想明白各中缘由。
一时看向宋国公的眼神都变了。
没办法,谁让宋国公今天太反常了。
宋国公仰头大笑,虎目一瞪,道,“你们宁愿相信两个妖妇胡言乱语,也不信我!既然如此,来人!”他中气十足地一吼,就见数名大将身穿甲胄进来,各个手指金枪大刀,大有逆我者亡之势。
不到万不得已,宋国公也不想走到这一步,但事已至此,已经容不得他退缩!
“宋国公,你想造反!”刑部尚书胡子一颤,指着他大骂。
“金大人看错了,”宋国公冷笑,“皇上太子齐王均已死,我这是匡扶正义,铲除宵小,拥立小皇孙,扶持他得登大位!”
“皇,皇上?”有人惊慌失措地喊。
宋国公大笑,“皇上并不在此,还在皇庄上……”
“爱卿,朕不是好好地在这儿?”
宋国公愕然回头,“皇,皇上?”
“你没死!”长公主也大惊,她立刻就想明白,恨声道,“那贱妇竟然告诉你们了?”
赵胤站在上面,漠然地看着她。
刘氏的确如实相告,只换齐王妃一世安稳无忧。
但他也早已知情。
只是如今想想也是后怕,那日若非他担心长公主会对楚菱不利,叫人盯着她,就不会知道她和宋国公密谋造反!
人心,可真脆弱。
既然赵胤没死,所谓的造反,便成了闹剧,宋国公被赐死,家眷被流放。
这叫赵胤又赢得个仁厚美名。
既然赵胤没死,太子和齐王自然也都没死,但秘密回京的博川侯却是真的死了,被葬于长公主墓中。
只是,长公主却被废,幽于皇觉寺,终日和她爱女相伴。
乾元殿这日发生的事没多久就传回京城,皇后得知自己身份泄露,生父已死,养父造反已死,直接晕了过去。
她醒来后抓着安嬷嬷的手不安道,“嬷嬷,怎么办,我的身份曝光,皇上会不会废了我!”
“不会的娘娘,您还有太子!皇上不会让太子有污点的!他不会废了您!况且那事您也是无辜的!”
“对啊太子,我还有太子,我不能倒!”皇后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喃喃地说,忽然又哭了,“大臣们肯定不能容忍我这样的皇后!他们肯定会上书废后的!”
皇后一语成谶,没多久就有人以皇后出身不正,生父罔顾朝廷法度,养父造反为由上书,请求废后,只是被赵胤驳了回去。
赵胤说是来秋猎,却在围场一住不走,转眼又是一年寒冬,南方大雪成灾。
为筹措赈灾款,后宫率先削减用度,并且遣散美人以上品级后妃,可选择去行宫,也可放还回家,也可自立门户。
但除了淑妃,所有人都选择领了银子离开皇宫。
只是没料到,淑妃临行前揭发皇后贪墨赈灾银两,而且证据确凿,皇后心知她逃不过这一劫,为保性命为保太子,主动上书请求废黜,于皇觉寺修行,为灾民祈福。
这一次,赵胤准了。
与此同时有人上书请立皇贵妃为后,赵胤没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