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花苑,五楼,林未手上带着双隔热手套,将烤箱里刚刚烤好的面包端出来,浓郁的香味瞬间溢满厨房。苏以认真的嗅了嗅,朝林未坚了个拇指。
有林未整天的陪伴照顾,苏以精神已经恢复正常,至少在林未看起来是如此。
一天晚上,她们两个合伙喝了三瓶啤酒,苏以将大部分的事都告诉了林未,所以林未当即就决定了辞职,便更是安心的在这里陪着苏以,每天都换着花样的,把毕生所学都做给苏以尝了。
面包出来,林未还在做花样,苏以双手闲撑在灶台上看林未做这些,白净的脸上有了些许血色。
“未未,要不咱们自己开个小店。”
林未看了苏以一眼,窃笑,“我暂时还没这个自信。”
“我看很好了,比楼下卖的好多了。”
“你就拿我跟楼下的比啊。楼下人家那就是养老产业,就没想干好。我要做,也要做的红红火火才好。不着急,反正我也没钱,等攒了钱,我技术也成熟了。”
苏以抬了一边胳膊,压上林未的肩膀,拍了拍,“半年,再过半年怎么样。我出资,你技术入股。”
林未回头看她,苏以弯了下唇,“别看了,把我看穿了我现在也没那么多钱,咱们再等半年。”
“我才不要你的钱。”林未说。
“可是我想要你的技术。要是你做的太烂,我也是要撤资的。”
两个人正说话,外头门铃声突然响起。好几天没有点过外卖了,除了外卖没人会来摁门铃,况且还是这个时间点。
客厅里的钟十点多了。
俩人同时莫明觉得来的人不会是受欢迎的。
苏以脸色在一点点变白,实际上时间还是太短,她并没能从突然垮塌的世界里真正走出来,所以她还需要用时间来逃避那些人,那些事。
林未看得清苏以脸上的变化,她轻松一笑,只是笑容里有无法掩饰的僵硬,“是不是隔壁的李大妈哦,她嘴碎得很,早上买菜回来遇上了还硬跟我掰扯物业费的事,还骂楼下的邻居,别人家投诉她们家吵,要她们在家动静小点儿,她让人有本事买别墅住去。我看这人就是个扛精,遇到谁都得跟人闹矛盾。”
林未叨叨叨的出去,身上还栓着围裙,门铃响了一阵没反映,大概是不耐烦了,林未刚走到门口,外头就改拍的了。“啪啪啪”几声吓的林未一激灵。
从猫眼往外看,果然是那个男人。
祁樾舟端正的站在猫眼中央,西装革履黑深深的,离的近的半张脸是阿森。
林未心脏碰碰跳,站在门前,外头还在拍,她不敢开门,也不敢一直不开门。
门外,阿森拍门,祁樾舟一把将阿森从门边扒开。
“文明点儿。”祁樾舟不悦的上前,亲自继续摁门铃。
隔壁,林未口中的李大妈在家是忍了又忍,总算忍不住这吵声了,“哗”的将门拉开,“大半夜的你们在这儿拆……”走廊上,灯光明亮,五六个男人,一个比一个高大,个个黑西装,柱子似的立在那头的门边,话到嘴巴,李大妈舌头打了转,“拆门拆的挺辛苦啊你们。”缩回了头,唰,将门合上了。
祁樾舟回头看看身后的人,人桩子似的。他朝阿森支了下巴,“都去那边等着。”
阿森领着人退了。
门里,林未一直看着外头的动静,做了好半晌心里斗争总算开口,“你走吧,你们都离婚了,小以不想见你。”
祁樾舟听到声音,默了片刻,沉声道:“不想我让人拆门,就给我打开。”
“你,你开玩笑吧,”林未抬头看了看门框,好像挺结实的吧。
门外男人的声音很有力量,“不开玩笑。”
林未犯了难,她完全不怀疑祁樾舟的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只得开了。门开的一瞬间她闻到一股酒味,心上一紧,他这是喝了酒来撒酒疯?
林未就堵在门口,鼓起勇气拧着眉毛,狠瞪着人。
祁樾舟看林未,冷着的眼睛倒软了点下来,“劳烦让一让,我有话跟她说。”
祁樾舟说话的语气始终都有点重,林未真是挺怕的,但还是不让,“她没话要跟你说。”
静默了片刻,祁樾舟眼神认真了几分,沉声道:“我不想伤你。”这是警告。
林未头皮一紧,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背后传来苏以的声音。
“未未,”苏以从厨房出来了。
祁樾舟抬起眼睛,两周时间不见,对视的一瞬间,祁樾舟竟然感觉心上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