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华冷下面孔，将手里新的报纸摊平：“嗯。”
付咏咏抿着唇角，试探地看了她几眼，又赶紧低头，结结巴巴道：“我……我想跟方楠出去逛逛。”
她有这么个男朋友的事从来没瞒过家里人，倒不是她不想瞒，而是方楠不愿意，他原话是：“哪怕我跟你生活条件不对等，但我们的爱情是平等的，所有人都应该知道！”
这话说得她热泪盈眶，也就谁都没瞒。
这要求也不过分，哪知道下一秒宋郁华收了报纸，回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直接冷声道：“不许去！”
付咏咏当即吓得一颤，攥着口袋里的项链，还想着反抗：“可……”
宋郁华脸色更冷，“我说了不许去！没听明白？”
说完压根不等小姑娘反应，又转头朝向一旁伸着手要劝架的管家：“你现在给我带人上门，把她那副设计图给我带回来！管她上报了名字还是送哪儿了，都给我撤下来！”
付咏咏急得要命，眼泪汪汪地跺脚，不行啊！她都答应方楠送给晴晴了，不能撤回来！
她连忙上前想阻止，一伸手，手里这根水钻项链就暴露在了灯光之下，宋郁华眼皮子底下。
宋郁华当即倒吸一口冷气，瞪圆了眼睛。静止了两秒，她不可置信地一把夺过：“……你拿你我送的十八岁礼物出去做什么？！”
一句严峻的质问响起，顿时把付咏咏问得一愣，转头一看，这……十八颗水钻的项链。
确实是宋郁华当年送的。
付咏咏愣过后，顿时羞愧。
偷偷送是一回事，被送礼的人发现却又是另一回事。
看到宋郁华乍变的神色，她连连摇头摆手，艰难地想要圆话：“不……不是，我就是拿出来戴……”
可宋郁华哪会信，接连质问：“你要送人？送刚刚那个抢你设计图的小偷？”
付咏咏急得要命，一边想解释秦晴不是小偷，一边又想圆谎，两厢心绪交杂，她又想哭了。
可谁知道下一秒，宋郁华抢先在她要哭不哭之前，一行清泪唰的流了下来。
另一边全程关注着的管家已经大惊失色，又赶紧掏出手机叭叭叭地打字。
颤颤巍巍发过去一条：太太哭了！！！
付咏咏原本已经红了的眼眶瞬间褪得惨白，已经傻了：“……嫂……嫂子。”
嫂子……哭了……
宋郁华一脸失望地摇头：“……我就知道，不管我嫁给你哥哥多少年，你们都不会真心把我当成家人。”
“我送出去的东西，你从来都没带过，现在还要送人。”
“我费心费力替你们家撑着，在外边来回奔波……”她自嘲一笑：“最后你们根本就不领情。”
宋郁华越说越严重，两行泪瞬间把付咏咏心底的愧疚转了方向，杂草重生般一股脑涌上来。
嫂子哭了……
嫂子从来没有哭过……却被她惹哭了……
付咏咏心口就像有只手在抓似的难受……
垂头吸了吸鼻子，她再也忍不住，眼睛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她自问是猪油蒙了心吗，还是人吗！怎么会想到把嫂子送的礼物转送给人，被发现了还想撒谎……
不光是嫂子，还有那些家里长辈送的东西……
付咏咏攥了攥手，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比起撒谎，认错才有用。
她想明白后，抬头一抽一搭，早已泪流满面：“嫂……嫂子，对不起，是咏咏错了，咏咏……不出门了。”
她说完就把项链戴到脖子上给宋郁华看。
等看着小丫头一步两回头地上楼暗自愧疚去了，宋郁华冷漠地擦掉眼角的湿润，还算有的救。
走小白痴的路，让小白痴无路可走。
不就是心理战术吗，跟谁不会玩似的！
偏过头看了一眼傻在原地的管家，宋郁华淡淡启唇：“还站着做什么？把设计图拿回来。”
管家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变脸的速度，一边带人照做，一边转头又打了一通报告。
太太……确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