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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時候蓮兒催促她趕快過去給少爺送飯了。
蘇凝雪縮在屋裏,一臉蛋疼的領著頭跟在蓮兒身後端著蓮子粥去找蕭逸庭。
慕容漓城早就走了,這會書房裏燭火亮起,蓮兒在門口頓住,然後遞手將手裏端著的盤子送過去給蘇凝雪。
“夫人,您端著進去吧。”蓮兒把粥遞給她,一副你一定可以把少爺哄好的樣子。
蘇凝雪接過盤子,抬眼看著她,臉上更加一副便秘的表情。(
蓮兒把粥遞過去就很識時務的趕緊退了下去。
夜晚的涼風習過,蘇凝雪心中一道呼嘯的落葉卷過。
書房裏的門關著,透過糊著的窗戶也看不出裏邊蕭逸庭在幹什麽,蘇凝雪上下呼吸了好幾下平靜心緒,才僵著一張假笑的腳踏步進去。
吱呀————!!
“蕭如…………。”
話說到一半,端著盤子推開門,幹淨利落的書房卻是空無一人。
黑色雕花紋的台子上放著幾卷賬本和一支沾了墨水的毛筆,台子上的燭火跳動,屋子裏還有一盞冒著茶香的青瓷茶盞。
蕭逸庭這家夥竟然不在?蘇凝雪心中暗暗的驚喜,這樣是不是她也可以把東西送過來就走了?
反正蕭母也隻是說讓她來送東西,可沒規定讓她必須要見到蕭逸庭這家夥啊!她在心中給自己找離開的理由。
屋子裏,蕭逸庭看起來還沒離開多久,蘇凝雪輕手輕腳的將盤子裏的小碗端過去給他放好的時候,抬眼間看過去正正好看到台子邊被幾本書壓在下麵的長盒子一樣的東西。
盒子藏在書的下邊藏的非常好,蘇凝雪把碗放好,手機掂著盤子,手賤的好奇的把壓在底下的東西抽出來看。
蕭逸庭神神秘秘的藏著什麽東西?莫不是他行賄犯罪的證據?一心張擺脫怪狐狸的蘇凝雪心中一陣激動。
蕭逸庭這個家夥以前能一手掌控整個蘇家,掌握著富可敵國的財富,他不單單是有好的經商之道,更重要的是手腕,官商結合才能活的很好,蕭逸庭深諳此道。
雖然有用這種方法扳倒死狐狸的辦法不太道德,可是蘇凝雪手裏拿著長盒子一陣思量下還是打開了。
長長的盒子用紅色印金的外表覆蓋上去,蘇凝雪打開盒子上的暗鎖,眼睛落上去,卻一陣疑惑。
不是藏匿的什麽賬本,而是卷著的畫卷一樣的東西。
“這……?什麽啊!”有些失望的嘟囔了幾句,蘇凝雪抬手把畫卷撈出來,然後打開。
畫卷上什麽都沒有,唯有一個女孩子回首微笑的畫像。
女孩子大概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樣子長得清麗脫俗極其漂亮,一張尖尖的巴掌臉,皮膚凝白似雪,她的一頭秀發烏黑的披散著,臉上的笑容活潑又單純。
這不就是她快穿的時候用的那張臉嗎,蘇凝雪握著畫卷的手有些顫抖,然後不自覺的抬手摸摸自己的臉。
臥槽,蕭逸庭畫她幹嘛?還把東西藏的這麽神神秘秘的?蘇凝雪仔細的看著畫,畫應該是畫了沒幾天,上邊還隱隱有墨水的清香飄散,畫的下邊有一行小字:
【如花貌。當來便約,永結同心偕老。】
明明白白就是寫給她的,蘇凝雪說不出什麽心情,當初攻略的時候她確實討厭死了這個小屁孩,也是忍了好大一股耐心去把好感度刷到一百,她知道蕭逸庭喜歡她,可是沒想到就算是她死了,他快穿到這個世界他還是會對她念念不忘。
她以為依照他的性格會將她施以懲罰,跟他說的一樣,把她直接殺了裝進壇子裏什麽的,可是現在看來卻不是這樣,蕭逸庭這是真的把她放進了心尖上了。
畫上的女子眼神靈動,頭發絲都被勾勒的活靈活現的,足以證明畫畫的人用了心在畫。
心中一陣感動,蘇凝雪拿著畫重新卷起來想放到盒子裏放好,可是卻同時又一不小心碰到了另一邊台子邊上的亂七八糟放著的紙張上。
心裏的感動還沒褪下去,亂七八糟放著的紙張從地上散落,上邊畫的也是她的畫像。
有的畫她在發呆,有的畫她在咧著嘴笑,有的是她哭唧唧受委屈的樣子。
每一副都是她,可是每一副的畫像畫好後來都被重重的濃墨塗抹的痕跡,還被亂七八糟的揉成一團,蘇凝雪顫抖的伸出手隨機伸開一張,甚至還可以勉強看出寫的一個“死”字。
渾身一陣陰涼感,心中的感動徒然褪去。
該死的死狐狸,又是跟她永結同心偕老的,又是讓她死的。
莫不是被她渣到精分了吧!蘇凝雪邊想邊覺得自己再跟他呆下去下去估計要涼。
握著畫的手微微有些出汗,她現在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難熬的很。
“你在這幹什麽?”一個聲音傳過來,蕭逸庭也不知道何時無聲無息的進到了屋子裏。
他一身青衫,說完話後漆黑的狐狸眼微眯把目光轉到她手上,然後抬腳過去從她手裏抽出畫卷,衝她冷聲,“誰讓你過來的?”
蘇凝雪這會正怕他呢,睫毛微動,衝他扯出一個僵硬的笑,然後指了指台子上的碗,聲音有些顫抖,“母,母親讓我過來給你送點吃的。”
母親?蘇母?蕭逸庭手裏握著畫卷,眉頭輕皺,點點頭,然後衝她開口,“以後不準碰我東西。”
這裏邊是他最珍視的人,他不喜歡讓別人的手碰觸。
蘇凝雪自然連忙答應,小雞啄米的點著頭,“嗯嗯嗯,好。”
然後說完話端著盤子,打開門就想跑。
蕭逸庭一雙漆黑的狐狸眼盯著她看,“等等。”
蘇凝雪定住。
蕭逸庭拿著畫,抬步走到她跟前,上下打量著她,話裏雖是詢問,語氣卻已經是肯定,“你看了這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