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雪覺得身下有些濕潤,低頭一看眼淚瞬間都差點一下子飆出來。
慕容漓城臉色蒼白,手臂和半邊身體緊緊的墊到了自己的下邊,他的身上有鮮血流出沾濕了她整個後背,蘇凝雪起身的時候甚至發現他被她壓著的手臂已經完全斷裂,他的整個手臂甚至都可以看見森白色的手臂骨頭。
咬緊唇瓣,蘇凝雪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因為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那匹瘋馬依舊沒有停止,它嘶叫著,前蹄高高的抬起,眼睛血紅的向著他們衝了過來。
所有發生的事情完全都是電光火石之間所發生的事情,此時冷騫森他們想要阻止也已經晚了。
蘇凝雪閉上眼睛,將身後的慕容漓城擋在後麵,試圖的保護他。
一秒,兩秒,沒有馬蹄衝他們狠狠的踩過來,蘇凝雪睜開眼睛。
眼前,不知道從哪已經來了一個同樣穿著護衛騎兵銀色盔甲的身影將自己手中的劍狠狠的刺入了馬匹的身體力了。
那匹馬受了傷更加瘋了,一隻蹄子狠狠的將眼前的人踢了過去,銀劍拔出,馬匹也倒下了。
蘇凝雪覺得這個身影熟悉,衝那人看了過去。
雖然他現在穿著的是護衛騎兵的同款盔甲,可是隻是一對上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她的神色就已經變了。
言子墨竟然也混了進來,而且她竟然沒有發現。
也是了,能在這麽短的時間有這麽快的反應殺了那匹瘋馬的人除了他也是沒人能夠做到了。
經曆過一係列的變故勉強的撿回一條命回來,蘇凝雪這時也沒了力氣。
緊跟在之後的護衛騎兵反應也快了,趕快過來把兩人抬了過去尋求狩獵場外隨隊的太醫醫治包紮。
冷騫森下了馬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裏,一雙桃花眼再也不複之前的平靜,眼睛慌張的看著她全身是血的後背。
“果果,你沒事吧。”眼睛裏看著她恍惚的神情,冷騫森摸到她衣服上的血是整張手都是顫抖的。
蘇凝雪嘴巴張了張開口安慰,“沒關係,我沒有受傷,這血是慕容博的……他……他用身體護住了我。”
她大大的杏眼裹上一層薄薄的霧氣直直的瞧向冷騫森。
她脫離危險第一個想法就是努力的為慕容漓城開脫。
雖然她騎著的馬匹是慕容漓城親手遞給她的,這件事情卻跟他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冷騫森身體一停,頓住了手,然後悄悄漸漸的握成了拳頭。
從獵場歸來,突然的發生這麽一件事情引起了一陣的騷動。
馬匹其實是準備給冷騫森的,隻不過這次是被她陰差陽錯的騎了上去。
直白點說,凶手的目標其實本來不應該是她的,他的目標應該是當今的天子冷騫森。
謀害天子,好大的膽子,好毒的手段。
眾人的懷疑對象本來應該指向最大嫌疑人慕容漓城的,可是從狩獵場出來卻偏偏是他受傷最重,這個結果也讓那些本來有些懷疑的人全部都住了嘴巴。
言子墨雖然受傷可是畢竟沒有像慕容漓城那麽重,經過太醫簡單包紮過的他穿著一身銀白色的盔甲隱匿在眾多的護衛騎兵當中,蘇凝雪的目光從他身上收回,自己的心裏亂七八糟的亂成了一團。
她好擔心慕容漓城,也很擔心言子墨。
幕後凶手既然是要陷害慕容漓城,那麽…她相信他們的手段絕對不僅僅是這匹馬。
果然,不過半個時辰,就有人將從慕容漓城那裏搜過來的一小包東西朝冷騫森遞了過去。
因為是那人是貼著耳朵對冷騫森小聲說的,蘇凝雪雖然離冷騫森頗近,卻也隻是勉強聽到“下藥”這兩個字。
此時,負責檢查發瘋馬匹死屍的人已經跪了過來,“啟稟陛下,這馬是被人下藥,吃了萬青草做成的藥丸才會興奮的發瘋。”
這是一樁蓄謀已久的謀殺案,凶手的證據全部都指向了已經陷入昏迷的慕容漓城。
高台上,坐著的康太後和趙公公一片安靜。
蘇凝雪緊張的看向冷騫森,心裏不停的祈禱他最好現在不玩公報私仇,任誰用腦子想想都應該知道怎麽著也不能說慕容漓城了。
一個企圖下手害人的凶手,怎麽會拚著自己的命還要去救人呢?
冷騫森眼眸微垂,將手中的東西不著痕跡的藏到了袖中,抬眼卻是瞧向了康太後一夥,“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母後以為呢?”
康太後明顯沒有想到冷騫森會把這件事情問到自己身上。
本來計劃應該順利的,可是偏偏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出了一個蘇凝雪還不夠,本來就應該被他們算計進去的慕容漓城竟然也就這麽莫名其妙的被脫了罪名。
而現在冷騫森把本來就不應該問到他們身上的問題竟然衝他們問過來了。
他在懷疑什麽?懷疑他們嗎?
康太後手中揉動的佛珠更加動的快了點。
趙公公見此立馬替康太後站了出來,“陛下,奴才覺得陛下可以搜查一下在場的有關人員的行囊,既然是下藥,那麽肯定凶手也殘存的遺留的有所證據,陛下一查肯定明了。”
尖聲細氣的聲音,冷騫森皺了皺眉頭,衝他冷道,“朕是在問母後,你多什麽嘴。”
冷騫森話頭不好,趙公公立馬掌了自己嘴巴,“奴才該死。”
康太後的佛珠停下。
“這是陛下的事情,哀家已經不沾事實很長時間,也辨不明裏邊的緣由,陛下慧眼,自然可以明辨真凶。”康太後停下佛珠,衝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