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陶然继续低声下气,“对不起顾先生,我今晚和朋友一起出去吃饭,所以忘了……”
道歉的话越说越小声,终于难以为继地断掉了,她也觉得这样的理由太牵强附会,完全不具说服力,而且很敷衍人。
在她没说完忘了来赴约的理由,顾淮云到底是看了过来,声音生硬冰冷,像刮着一层冰,“陶然,你会忘,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把我们的约定放在心上,是吗?”
陶然下意识地攥紧手,手心里全是湿漉漉的冷汗。
她似乎明白自己这么怕他原因是什么了。
在他面前,她无所遁形,哪怕是她没说出口的所思所想。
意识到这一点,陶然反而冷静下来,下巴也微微抬高。反正是她错,要杀要剐,她都认了。
像一个叛逆的孩子,承认自己有错,但“士可杀不可辱”是他们的人生最高宗旨,陶然站得笔直,果断和顾淮云冷得没有任何情绪的双眼对视着。
先撤回视线的是顾淮云,回到笔记本上,“不是和朋友一起吃饭吗?又过来找我做什么?”
“……”
明知故问。
陶然咬了一下嘴唇,“说吧,我要怎么做你才不生气。”
放在桌上的手僵了一下,尔后不动声色地收紧,顾淮云掩在睫毛下的眸光微微颤抖,半晌开腔道,“没有在生气。我让人送先送你回去,我这边还有事要处理。”
到底是不是真的没有在生气,陶然顾不上了。但他说还有事要处理,应该是真的。
陶然没敢再耽误他,“今晚的事,我很抱歉……”
走出餐厅后,陶然叹出一口气。正要用手机叫一部网约车,旁边有一个人来到她身边,态度毕恭毕敬,“陶小姐,我送你回去。”
陶然一愣,随后回头看了一眼橱窗里的人,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叫车。”
“不然陶小姐亲自进去跟老板说?”
“……”
现在进去找他说?她是嫌自己的命活太长了吗?
里面的主儿是多难啃的骨头,陶然是领教过的,但没想到他身边的人也这么刁钻。
“那就有劳了。”
眼前的这辆奔驰应该就是顾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