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说起来都带着巧合,二愣子跟了明起冲突那是前年的事,隔了一年今年陈庄出现灵泉,然后又开始富裕起来,这些事虽然没办法细追究,但是在神神叨叨的人眼里,是有必然关系的。
前刘跟后刘的分界就是横亘在中间的一条东西路,路南边就是前刘北面就是后刘,这样的界限在人们的概念里已经越来越模糊。
实际上这种称呼也只是一种习惯,前刘后刘本身就在一个行政村,就跟大杨庄和陈庄似的,熟悉的人才会这么分,到远点的地方,只会被当做一个村子。
乡下的很多村落都是由这种不同小村子组成,被划分成不同大队,可往往这些大队式的小村落之间,并不和睦,前刘后刘也是这样。
陈方沿途找了几个前刘的人闲聊之后得知,刘麻子虽然是刘村的村长,可实际上前刘的人主事的是会计刘三财,在涉及到前后村的利益时,他们依旧是两个小集团,时有冲突,虽然并不剧烈。
没直接问麦场的事,陈方把谈话的内容放在了上学的孩子以及宅基地上,询问之后得知前刘当学龄的娃娃比较多,而后刘成人要宅基地的现在人数多。
也就是说,前刘的人比后刘更加的关系镇上学校要关闭这件事,而对于宅基地的划分前刘也一直处于吃亏的状态,麦场的宅基地其实是刘麻子给他们后刘准备的。
了解完这些情况陈方找到了刘三财,但凡能当会计的人无一不是村里的精细人,只有这种人才能挡得去大家的信任,也才能在两个大队村之间找到利益的平衡点。
不同身份的人考虑问题的角度从来都不一样,身为双刘村的会计,还是前刘责任上的管事人,刘三财对陈方的到来大为惊讶,没有人其他人一样认为他只是闲逛。
“大侄子,你可是贵客啊,平常去你们村想见你一面都找不到人,今天来三叔这是有什么事吧?”刘三财客气的给陈方散烟倒上普通茶叶泡的茶水,笑呵呵的问道。
乡村就是这样,尽管不是个村,可邻近村落之间的关系总是千丝万缕,刘三财絮叨了一阵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之后,乐呵呵的当起陈方的叔伯辈,这辈分不差,就算从年龄论,他跟陈大贵也年纪相仿。
“三叔是明白人,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来就是想问问麦场的事,这里面咱们几个村到底怎么占的份子?”简单的家常话之后,陈方也说明了来意,他想从这个老会计这听听麦场的归属问题。
刘三财满是皱纹的脸庞在袅袅青烟后面显得有些深沉,想了半晌才摇头道:“真不记得麦场论过份子,那是公社的时候平的老坟窝,给咱们几个村共用的,这事大贵哥也该知道。”
陈方点点头,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镇上的学校要关闭,咱们村也有不少孩子上学没着落了吧?我们村里不少人想搬去县城上学,你们这边呢?”
刘三财有些浑浊的目光闪烁着才光芒,似乎盘算了一阵没想明白陈方怎么突然说起学校的事,点头道:“是这么个情况,只能尽量送到东关的学校,去城里可是个大花销啊,大侄子你瞧瞧,我们前刘有几户能去的,去不了啊!”
陈方笑笑低头喝口茶水,接着道:“我听说了,东关的学校要重组扩大,其实也能安排小孩子们上学的,就是路程有点远,恐怕还得专门接送。我们村的人嫌麻烦,所以不少盘算着去县城的,毕竟县城的学校也好些。”
几句话说的刘三财皱纹密布,脸上满是苦涩,没办法啊,前刘村穷不可能跟陈庄人学,最近他也在琢磨这些事,村里已经有不少人来找过他的,怕的是东关的学校不好进。
见这个老会计附和着叹息,陈方相信他肯定是猜到了,或许只是不敢确定,笑着道:“三财叔,我来其实就是为了这事,我准备在麦场那盖学校,供周围小孩子上学!”
其实送孩子去东关小学上学问题不大,毕竟上面不可能让学龄的孩子被逼辍学,关键是东关较远,小娃娃跟上初中的那些还不同,不能够自己骑车子来往,必须得家长送。
这事说起来简单,可风雨无阻的接送孩子,对庄稼人来说其实是个不小的麻烦,特别是赶到农忙的时候,没日没夜的活要干,还得顾着孩子,说是个负担也不为过。
听到家门口要起一座小学,刘三财的手一抖烟灰就掉了一地,颤声道:“大侄子你说的是真的?啥样的学校?娃娃读书可不是小事啊。”
陈方笑笑:“就跟我们村修路一样,既然要盖,当然是盖一所足够好的,我也在联系从市里师范大学招一些老师过来,不会亏待孩子的,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麦场那片地,拿不下来啊,您也知道,咱们这附近就那块适合。”
刘三财狠狠抽了口烟,丢掉烟头道:“我去找刘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