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样,夏悠琴退了宫里众人,替秋月揉捏着脚底穴位,寻了话题道:“今儿不是去看太后娘娘么,怎么好端端的皇上就受了伤,奴婢听了,倒唬了一跳。”
经她这么一问,秋月倒去了七分睡意,叹道:“皇上是因为我受的伤。”
“这个怎么讲?”夏悠琴奇道。
秋月遂把今日永和宫个发生之事简单说了下,夏悠琴垂首沉默半响,一边拿洋巾帕子替她擦着腿一边道:“皇上倒实实将主子放在心里,只是这样不亚于将主子放在了油锅之上,要知道,这后宫的女人,嫉妒疯狂起来,可是防不胜防。”
将秋月的腿放在锦被里,又敛了敛被角,将脚盆放在一旁,寻了个小杌子坐在一侧。
秋月用手帕子盖住了脸,闷闷道:“正是呢,我倒是无妨,只是不放心福儿,他还这么小。”
夏悠琴见她这般,劝道:“主子也莫要太过忧心了,还有皇上呢。奴婢伺候皇上也有些年岁了,皇上自有能力护主子和小主子安全的。”
说起这个,想到不久年羹尧和胤禛的决裂,秋月更是烦闷,漱了口,倦倦道:“我累了,明儿你替我到储秀宫走一遭,就说我今儿受了惊,身子微恙,不能去给皇后请安。”
夏悠琴一面服侍她歇下,一面轻手轻脚的放下帘帏,应了。
翌日秋月起身,也懒惫梳妆,只简单梳洗了一番,煨在炕上懒懒的听福惠说着话儿。
一时夏悠琴回来,伺候秋月和福惠用了早饭,遣退了宫人,拿着活计在一旁说着闲话儿,“皇后娘娘让奴婢给主子请安,说太后那儿让主子莫要忧心,好生将养是正经,又赐了主子好些东西,奴婢都让人收在库房了。”
秋月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听说皇后让熹妃娘娘和她一起在永和宫侍疾呢,也不知道皇后这是个什么意思。”
听到这个,秋月倒有些深思:乌喇那拉氏让钮祜禄氏一人陪同侍疾,这却是为何?表示对她的信任?
不,这是不可能的。
乌喇那拉氏扶持钮祜禄氏上位,却又害她日后不能有孕,这两人之间纠葛颇多,怎么看这事也不单纯。
秋月用食指轻敲小几,沉默不语,一时殿内安静了下来。
昨儿她才出了风头,今日乌喇那拉氏便将钮祜禄氏放在了风口浪尖,眼下她、耿氏和钮祜禄氏俱是宫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耿氏掌权,且和钮祜禄氏拧成一股,她自成一派,背后有年家和皇上撑腰,本来她应该是更甚一筹,现在乌喇那拉氏出手表面支持钮祜禄氏,这局势便微妙了起来。
秋月眯了眯眼睛,良久,方出声道:“宫里可还有什么事?昨日永和宫德妃炕前坐着的那个女子是谁,可查到了?”
“这个颇有些难查,奴婢问了以前宫里的老人,这才有了些眉目。那女子名唤清陵,本是个孤女,被已故的老嬷嬷苏麻喇姑收养,自小在宫里长大。”说到这里,夏悠琴顿了顿,“主子可能不知道这嬷嬷的身份,她当年与孝庄文皇后亲如姐妹,更是先帝爷的启蒙老师,连十二皇子(胤祹)也是嬷嬷亲自教养的,皇上对她也有很深的感情呢。”
见秋月面无异色,夏悠琴接着道:“因清陵从小在嬷嬷身边长大,便唤其为祖母,她从小苞着苏麻嬷嬷学习,对佛经甚为精通,苏麻嬷嬷便为她取了‘老’字,取正是取自科尔沁佛语。苏麻姑姑死后,她便自称‘老氏’,为其守陵,这一去便是整整十年,因她与太后关系甚好,太后这几日身子愈发不好了,这清陵便在前几日被皇上接回了宫,一直住在永和宫侍奉太后左右。因主子不常去永和宫,所以并不知晓,除了皇上和皇后,常去永和宫的齐妃和熹妃应该是知道她的。”
秋月眯了眯眼睛,这些人倒是好心思,她们都知道的事,只有她不知道,看来她也要有一番动作了。想到这里,秋月身子僵了僵,这样一来,她和其他女人又有何不同。
思及此,秋月有些烦闷的扯了扯帕子,对夏悠琴道:“昨日的事是一个教训,让小林子以后注意些宫里的事,别宫里进了新人,咱们倒是最后知道的。”
夏悠琴颔首道:“早该如此了,只是主子不出声,咱们做奴才也不不好自作主张,徒惹主子不快。”
秋月叹了声,“我只是不想被这皇宫改变,只是想保住我的本心罢了。”
夏悠琴正色道:“主子这话就错了,咱们掌握宫里的一切,是为了保住自己,又不是为了害人,又哪里会有改变。”
秋月细细咀嚼这话,只觉如醍醐灌顶,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让小林子接洽宫里的一些老人,他是个机灵的,具体怎么做也不需要我细教,这些事我也无需出面。”
夏悠琴笑道:“小林子早就摩拳擦掌了,哪里需要主子教。”
秋月也笑了起来,“这个滑头。”
笑了一阵,秋月想起昨日德妃日暮之兆,蹙眉道:“太后身子愈发不好了,太医虽没明说,但我这久病也算成医,瞧着也不大妥当了,估摸着……”
夏悠琴一惊,“主子,您是说……”
“正是呢,只怕这宫里又有一番风雨了,还有那老氏,昨日太后这般宠信她,只怕也有后招。这段日子你多约束宫里的人,让她们多谨慎小心些。”秋月面含忧色,望着窗外黑压压的云层,呢喃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