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坊的丙坊就有研究新粮种的专属团队，但失去了引领大方向的叶轻眉，他们的进度在这十几年里几乎没有动弹过，庆帝还为此不高兴，如果他能得到言冰云手里的新粮种，不说给他封大官，起码也得赏个爵位什么的，这样言家有机会改换门庭了。
哪怕不为了言家，言冰云本身也是极为爱国忠君之人。
所以楚令仪更不解了。
对这个问题，言冰云犹豫了许久才回答。
“你以前告诉我，一把刀，没有善恶，是杀恶人还是杀好人，只在用刀之人如何；一碗饭，没有好坏，它在食不饱腹的百姓手里，或许能救人一命，但若是到了富贵人家，或许只能喂狗。”
“我……不想费了数年心血的良种，最后喂了狗，更不想高产的粮食变成上层盘剥百姓的工具。”
高产的粮食为百姓带来的，不一定是丰衣足食，更有可能是更高额的税收。一旦碰上灾害减产，百姓连税都缴不起，更没法活了。
这不是言冰云想看见的。
能不能让百姓吃饱饭，根本问题不只是粮种，其实更在于上位者对百姓的态度。
南方常有水灾发生，年年修堤坝，但年年失守，百姓深受水患，苦不堪言。
这些数据都在鉴查院的档案中记着，言冰云都能看出来的事，他不信庆帝看不出，可庆帝既没有责罚修堤坝的官员，也不曾换人去修，就这么耗着，全然看不见百姓的凄苦。对许多百姓而言，成为大户人家的隐户，竟成了唯一的出路……
言冰云以前一叶障目，看不见的东西，都在这两年当鉴查院主簿的日子里看清了，他已经不是十岁以前的那个言冰云，他不会再从别人嘴里了解这个世界。
楚令仪满意一笑，这几年的思想教育看来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