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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文君正蹲在钦天监屋顶,吹着夜风,感受着天启城最后的平静。
那么大一只白蘑菇杵在头顶,齐天尘想不知道都不行,正好闭关临近尾声,他就出来了。
老头人挺好的,事事洞明练达,就是摊上了几个不省心的皇帝辅佐,养老都养不安生。
他一眼就看出易文君这次来者不善,但他没有说什么大义凛然的劝词,而是直白的问她准备杀谁。
易文君觉得这人挺上道,打了个哈欠说:“别把我说的那么凶残,我就来看看谁天天背后蛐蛐我而已。”
一句话,把齐天尘干沉默了。她到底哪儿不凶残了?
“你觉得萧重景的十四子萧月离怎么样?”
风声里掺杂着这句突兀之言,齐天尘心脏狂跳,从这人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容不得他不多想。
齐天尘从易文君的脸上打量不出什么,只好回答:“十四殿下年幼,颇有几分聪慧。北离人人都爱习剑,十四殿下却在刀法上有些天分建树,假以时日,未尝不能成为北离的刀仙。论性情,很有几分琅琊王少年时的品格。”
言外之意,萧月离向往的是江湖,不是朝堂。
易文君听完,笑着对他点点头,“龙封卷轴在你手上?”
齐天尘干笑几声:“正是。”
看出他的警惕,易文君好笑,“你别紧张,我就是随口一问,龙封卷轴这种东西,真到了关键时刻,压根派不上什么用场。”
北离皇室就爱搞些虚头巴脑的高难度玩法,比如弄两份卷轴,一个放在平清殿,一份在钦天监,皇帝殡天后,把两个卷轴都找出来,对一下名字确立新帝。
可是……真正有野心的人,谁会在乎这两个小小的卷轴呢?
所谓正统,不过是比谁的拳头大。
巧了。
易文君觉得,自己拳头就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