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也没回去,总要等姬发回来,听他亲口报个平安才好。
她这晚住在伯邑考以前的院子,也不算住,伯邑考不在,她又不需要迁就他们一起睡觉,自然是在屋脊上打坐,沐浴着月光星辉了。
有气息落在身边,很熟悉,对方的动作足够轻盈,但大抵是体积大,落下时的风声将素月耳边的碎发撩得很高。
素月没动,对方也没动弹,就这么无声的站在一边,好像在等素月自己发现。
她知道是谁了。
睁开眼仰头看去,今晚的月色明亮,殷郊的面容于月光中清晰,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经历过巨变,入了仙家修行,秾丽贵气的眉眼,沾染了仙尘,琉璃色的瞳孔溶入光影中,如上好的水晶剔透。
“月儿,我回来了。”
月华如水,不如他的眼神温柔专注。
皎洁的月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拉长,从屋檐一角落到院中池塘,殷郊半跪下,张开手臂,将她紧拥入怀,看着地上叠加在一起的影子,忍不住委屈:“骗子!”
他的头发柔顺的披散在身后,素月手背从发丝中穿过,回抱着他:“我这不回来了嘛?”
殷郊松手,“你早就预料到渡雷劫危险,却什么都不对我们说!姜太公说,你可能养好伤就醒,也可能很久以后才会醒……”
很久是多久,谁也没个数。
殷郊得知自己能拜入昆仑修行时,心底很是松了口气,踏上仙途,寿命变长,想必不用担心等不到重逢那天了。
不过,他更庆幸素月早早就回来了。
等待与思念,是这世间极苦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