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唐棠死死抱着许嘉柔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你知道么……我这辈子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嫉妒你许嘉柔……”
她已经快要醉得不省人事,却还不忘抬手去摸许嘉柔的脸,“嘉柔,你真的好漂亮,连身上都总是香香的,所有人都喜欢你......”
“你讨厌你......我嫉妒你......你太明媚了,晃得我睁不开眼......”
“可是比起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的美貌,我更讨厌你能轻轻松松……轻轻松松就和我绞尽脑汁想交好的人勾肩搭背……许嘉柔你真的很讨厌……”
许嘉柔看着烂醉如泥的唐棠叹出了今晚第三口气——
人喝醉了说什么醉话都不稀奇。
人们常常将对同性的欣赏、依赖甚至渴望误解为嫉妒,对异性的占有欲、控制欲甚至不甘美化成爱。
“唐棠,你不是嫉妒我,你是喜欢我。”许嘉柔拍开唐棠胡乱挥动的手,扯过沙发上的薄毯把人像裹粽子似的包了个严实。
唐棠突然安静了下来,醉意朦胧的眼睛直直盯着许嘉柔:“你胡说......我怎么可能会......”
许嘉柔在嘴边做出“嘘”的手势,“爱比恨长久,承认吧。”
脚边的暗红色酒渍泼得瓷砖上到处都是,她拿着抹布把一片狼藉的地面擦干净,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厨房,倒了一杯蜂蜜水喂给唐棠喝下。
又翻箱倒柜找出一条簇新的白毛巾,拿热水涮了又拧得半干敷在她额头上。
“唐棠,你家里人电话多少?”许嘉柔从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你号码报给我,我让人接你回家。”
唐棠把头埋在毯子里往沙发缝里钻,迟疑了几秒,嘴里哼哼唧唧报出了几个数字。
许嘉柔试着播出了号码,电话刚拨通响了两声,那头就传来低沉的"喂",快得像是手机就攥在手心里候着。
“你好,请问是唐棠的家属吗?她喝醉了,你现在方便来我这里把她接回去吗?”
……
许嘉柔刚挂电话不到十五分钟,门铃就响了起来。
她匆匆跑去开门,脚步一僵,对上了门后那双不怀好意的狐狸眼——
“姐姐,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陆闫的出现并不在许嘉柔的预料之内,或者说她有理由怀疑他的出现是早有预谋。
许嘉柔转头看了眼沙发上的唐棠,又皱起眉头看着他:“怎么是你?”
陆闫懒散地抬起下巴,扯着唇角勾笑,慢条斯理地咬字,“姐姐是被人包养了吗?住这么好的别墅?”
那道落在她脸上的眼神具有强烈的侵略感,凶猛又放肆,仿佛下一秒就能把她吃下去。
许嘉柔眉头拧得更紧了,“要你管,赶紧把她带走。”
陆闫狭长的眉眼微微上翘,“姐姐不让我进屋,我怎么带她走?”
许嘉柔无奈,“你站在这里别进来,我把唐棠扶出来。”
陆闫冷笑一声。
呵,嫌他脏,不许他进屋,他偏要进去看看陆程远的屋子里藏着什么好东西。
许嘉柔转身进屋,想要关上门,却被他抬掌重重抵住房门。
到底是个成年男人的力气,许嘉柔没能阻止,陆闫长腿一迈,径自走了进来。
“别乱动东西。”许嘉柔警告道。
陆闫只略微打量了一下客厅,解开西装的两粒纽扣坐到单人沙发上,“意大利手工牛皮,还真会享受啊~姐姐,你男人有在这张沙发上干过你吗?”
听到这粗鄙的话,许嘉柔莫名觉得有些犯恶心,“一分钟之内你再不走的话,我就报警了!”
陆闫耸了耸肩,丝毫没有羞耻心,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随你,不过姐姐很快就会看清他的真面目……”
许嘉柔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又在整哪一出。
她没空跟他绕弯子,狠狠瞪他一眼:“倒计时三十秒了!”
陆闫笑了笑,起身拍了拍衣角,“既然今天不方便,那我改天再来找姐姐玩~”
见他转身就要走,许嘉柔连忙扶起另一边沙发上的唐棠,“你的人,带走!下次再敢过来,我直接报警!”
陆闫蹙眉,有些不耐地接过唐棠,临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许嘉柔一眼:“姐姐,记住我的号码,我还会给你打电话的——”
啪——
许嘉柔用力拍上大门,瞬间将男人的声音隔绝在门外。
……
另一边,陆程远正在医务室值班,抽屉里的私人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
这部手机里的联系人少得可怜,大部分都是陆家的人。
回国半年,他几乎没有收到过他们的消息。
此时消息来的突然,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陆程远点开手机,聊天框里弹出陆闫发来的两张照片,潜藏在身体里的愤怒和暴力瞬间被唤醒。
他只看了一瞬就移开眼神,却不知为何那两张照片就像印在脑子里一样很难忘记。
第一张照片的背景,是他家客厅。
照片只拍了一个空镜,没有人。茶几上放着一个杯子,是许嘉柔的杯子,杯沿还沾着未干的水渍。
第二张照片的镜头很糊,是以男性视角拍的大尺度照片,没有拍到人脸,简单直接的人体器官暴露得不堪入目。
殊不知看到这些,陆程远拳头松了又紧,手臂上攀附着隐隐突起的青筋,狠狠一拳砸向了玻璃药柜。
巨大的碎裂声从办公室里传出来,值班的两个小护士对视一眼:“发生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只见陆程远脸色阴沉,从办公室里快步走了出来。
“陆医生,你、你手流血了!”
眼尖的小护士看着他那只血淋淋的手臂惊呼了一声。
陆程远恍若未闻,径直走出了医务室,经过护士台时,身上的白大褂带过一阵令人生寒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