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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九思要去修黄河，走之前才知道江河生病的消息。</p>
明明前不久还是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还让他离叶韵远一点，以至于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着，他都不怎么想和这个舅舅碰面，却不想要走时，才发现他似乎一下子憔悴了许多。</p>
看着亭子里他咳嗽的背影，顾九思犹豫着未上前，江柔悄悄的站在他的身后，顺着他的目光也望向江河。</p>
<span>江柔</span>“你要走了，一年半载都回不来，去和你舅舅说一声。”</p>
<i>顾九思</i>“他什么时候生病的？”</p>
江柔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些许无奈。</p>
<span>江柔</span>“前些天。”</p>
<span>江柔</span>“他去见过洛子商了。”</p>
<i>顾九思</i>“洛子商？”</p>
<i>顾九思</i>“他去见洛子商干嘛？”</p>
顾九思一脸莫名其妙地转头看向江柔，江柔也决定在临行前将这件事情告诉顾九思。</p>
<span>江柔</span>“其实，洛子商是你舅舅的儿子。”</p>
…</p>
从东都到了永州，叶韵还有些奇怪平时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顾九思和洛子商，诡异得安静，一左一右两尊大佛，谁都不搭理谁，谁也不开口说话。</p>
顾九思一心扑在修缮黄河上，凡事亲力亲为，洛子商负责监工，紧盯进程，叶韵也忙于视察和审案，原以为两个人只是短暂的平和，却没想到这样持续了半年之久。</p>
时间一晃就到了新年，叶韵和顾九思都回不了东都，只能写信给家里。</p>
洛子商并不在意在哪儿过年，自然是连家书也是没有的。</p>
顾九思要跟叶韵一块儿过年，别别扭扭半天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叶韵无奈，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让木南把洛子商也请了过来。</p>
虽然这个人过来了，但只要这两个人凑在一起，总是别扭的，连这顿饭吃得都极为安静。</p>
顾九思好不容易痛快地喝次酒，那架势就像要将自己灌醉似的，洛子商倒是一如既往地优雅，吃菜喝酒，三个人偶尔聊天也只是说上几句公事，一顿饭怪异又和谐。</p>
顾九思喝得醉醺醺的，怕他着凉，叶韵把他扶进回房。</p>
帮他脱了外衣，轻轻擦了擦身子，这半年在外面风吹日晒雨淋的，倒是黑了些，皮肤也粗糙了些。</p>
顾九思在半醉半醒之间睁开眼，看着给自己擦脸的叶韵，他弯了弯嘴角，握住了她的手，闭上眼，迷迷糊糊道：</p>
<span>顾九思</span>“难受。”</p>
<i>叶韵</i>“让你喝这么多。”</p>
<span>顾九思</span>“是心里难受…”</p>
屋内的灯光微暗。</p>
良久，顾九思半睁着眼睛，涣散的目光仿佛氤氲着朦胧的酒雾，像在说胡话。</p>
<span>顾九思</span>“你知道吗…”</p>
<span>顾九思</span>“洛子商…居然是我舅舅的儿子…”</p>
<span>顾九思</span>“我们居然是兄弟…”</p>
<span>顾九思</span>“舅舅病了，我走的时候，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