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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比往年都要寒冷的冬天过去了。</p>
夜深人静,如泣如诉的琴音,从指下倾泻而出。</p>
谢危微微垂眸,眉宇间透着清冷淡雅,目光悠远沉寂,追忆往昔。</p>
好像回到了那年金陵。</p>
烟雨江南下,他抚琴,她吹箫,交汇的目光暗涌着似有若无的情意。</p>
她的出现,如一缕暖阳,照亮了他的心扉,融化了那层坚硬的冰川,驱散阴霾。</p>
直到最后,他都未亲口告诉她,他就是当年的薛定非。</p>
那个与她幼时定亲的薛定非。</p>
在她出生之时,他便知道,这个粉嫩漂亮的小娃娃,便是他以后将要携手相伴一生的妻子。</p>
平日里爱逗尚在牙牙学语的她,当听到说话的第一句,喊的是哥哥,心都化了。</p>
连长辈们都在打趣他。</p>
伸出手指,被那只软软糯糯的小手抓着,恨不得盼着她快点长大,陪他说话。</p>
稍微大了些,能走路了,更是人见人爱、讨人喜欢的小姑娘。</p>
沈琅也喜欢围着她,明知她不过是小孩子,什么也不懂,但看见小姑娘跟别人好了,他的心里暗暗不舒服,还要一个小不点来哄他。</p>
会私下里幼稚地去问,是喜欢他,还是喜欢沈琅。</p>
每次听到小姑娘说最喜欢他,比得了先生夸奖还要高兴。</p>
又盼着他们能快点长大,快点把小姑娘娶回家。</p>
可后来,平南王谋逆,他被推出去做了替死鬼,一别便是多年,没想到再遇见时,是在江南。</p>
即便一开始知道了她女扮男装,也并未拆穿,那一阵,还被吕显怀疑是断袖。</p>
细数三十几载,最难忘的,是他们在江南的日子。</p>
<span>吕显</span>“谢居安。”</p>
<span>吕显</span>“你知道,景泱生前最后说了什么吗?”</p>
那日在灵堂,燕临走后,只剩他和吕显,对着燕兰的牌位。</p>
<span>吕显</span>“她说,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可惜再也回不去了。”</p>
<span>吕显</span>“再无人,于一蓑烟雨中,撑着油纸伞,等她赴约了。”</p>
闻言,谢危怔愣在原地,挺直的脊背一僵。</p>
<span>吕显</span>“她最后念着的,是我们在江南,忘不掉的,是撑伞等她赴约的你。”</p>
吕显艰涩地张了张嘴,在哀痛中轻颤,说不出什么高声呵斥,最终只能痛心疾首化作一句:</p>
<span>吕显</span>“你怎么能这么对她…”</p>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p>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