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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路上,姜雪宁把张遮的情况都告诉了他。</p>
燕兰一句话也没说,想把张遮扶回屋,却被他握住了双手,两个人目光再次相接。</p>
这一眼,饱含了前世今生太多复杂的情绪。</p>
<span>张遮</span>“兰儿…”</p>
燕兰抿着唇,一言不发,卷翘浓密的羽睫轻轻垂下,随即想要抽出手,却被攥握得更紧。</p>
张遮害怕松开她的手。</p>
他曾经松开过一次,不想再松开第二次。</p>
<span>张遮</span>“那封信非我本意。”</p>
张遮红着眼眸,心痛如刀绞,急切地解释道:</p>
<span>张遮</span>“我没有属意他人,我做不到没有各生欢喜。”</p>
<span>张遮</span>“写信给你的时候,我已经时日无多,我希望你好好生活,忘了我,哪怕是恨着我。”</p>
<span>张遮</span>“我不该说那些话,我不该写那封信,我不知道…不知道会害了你…”</p>
语音悲咽,泪水潸然,从惨淡如纸的脸颊淌落。</p>
<span>张遮</span>“信中所言非我真心,我从未怪过你…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妻子…”</p>
<span>张遮</span>“是我,是我没能护好你,是张遮无能…”</p>
断断续续的哽咽声,诉说着愧疚和自责,绝望痛哭。</p>
燕兰眼眶微湿,一双美目如被水浸润过的清澈,又蕴含着令人心碎的哀柔。</p>
张遮情深意切地注视着她,心仿佛又被碾碎了一次,带着薄茧的掌心抚摸着她的脸颊。</p>
张母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看见两人和好如初,放下了心。</p>
姜雪宁怔怔地站在原地,反复思量张遮的这番话,很明显说的是上一世。</p>
一开始想着张遮烧糊涂了,所以对着燕兰说起上一世的话,但听着听着,姜雪宁听出了不对劲,什么信,什么属意他人,什么各生欢喜,什么害了她…</p>
将张遮的内疚和歉意看在眼里,姜雪宁忽然冷静了下来,眸光一沉,仔细回忆起上一世最后的日子。</p>
上一世燕兰深陷宫墙,终日郁郁寡欢,被害流产之时,更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身体落下了病根,太医也只是说要好好休养调理。</p>
谢危和燕临起兵造反,皇宫里所有人都惶惶不安,她那时便想,唯一安心的怕是只有燕兰,一个是好友,一个是弟弟,与燕兰而言,应是终于得到了解脱,脱离苦海,不日还能和张遮夫妻团聚。</p>
可燕兰为何突然离世…</p>
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p>
姜雪宁越想越蹊跷,上一世,一定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p>
张遮满目怜惜地临摹着她的眉眼,自然而然地低下头,温热的唇瓣轻柔相贴,掺着咸湿的泪,温柔缱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