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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凤宫。</p>
京中豪门勋贵中有与沈芷衣交好者，诸如昔日仰止斋众多伴读，都入宫来看她，姜雪宁也在其中。</p>
看着仿若无事的沈芷衣，姜雪宁心头笼罩着一层阴云。</p>
上一世，她们互看不顺眼，沈芷衣奉诏和亲，她已经被选为临淄王妃，待在自己府中只等着完婚，压根没来宫里为她送行，再见时昔日明艳的公主已永久沉睡在棺椁之中。</p>
这一世，她与沈芷衣接触，更多出于趋利避害的讨好，虽然谈不上交心，但沈芷衣待她也不错，明知她此行的结局，却无法做出改变，恍然明白了自己的渺小与无力。</p>
鸣凤宫里张灯结彩，却更感觉冰冷凄清，人陆陆续续离开。</p>
姜雪宁留在了最后，见沈芷衣神色有些落寞地注视着门口，她缓缓道：</p>
<span>姜雪宁</span>“殿下在等兰姐姐？”</p>
沈芷衣收回目光，略微凝重地垂下眼帘，轻声吐出两个字道：</p>
<span>沈芷衣</span>“没有。”</p>
她不能来。</p>
薛姝的话回荡在脑海里，比起见到燕兰，沈芷衣更希望燕兰不来。</p>
<span>姜雪宁</span>“殿下，大月狼子野心，和亲不过缓兵之计，你这一去…”</p>
姜雪宁眉心紧锁，欲言又止，到底是不敢讲出剩下的半句话。</p>
她确实不忍看着她奔赴那魂丧的命运，却半点不加阻拦，但她也明白，若沈芷衣在中途逃了，要么两国开战，要么不开战，燕家必定受牵连，沈琅会借此机会，扳倒燕家，燕兰的命运依然不可避免。</p>
进退两难的煎熬，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p>
沈芷衣听闻她的话，微微一怔，很快便回过了神，一身艳丽的红色华服在她的身上，增添了一种难言的厚重：</p>
<span>沈芷衣</span>“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食生民膏，为生民计，公主的尊位，皇室的尊崇，并不是从天而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