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前世被姜雪宁推荐给燕临的周寅之，譬如一心想当皇后的她，这次沈玠选妃，却什么也没做，譬如她种种安分守己的表现。</p>
除此之外，从诸多的蛛丝马迹，她言行举止和前世大不相同，少了飞扬跋扈，多了份谨小慎微，所以他才有把握怀疑姜雪宁也是重生之人。</p>
不止是姜雪宁的可疑。</p>
一个姜雪宁，顶多有点玩弄人心的小聪明，前世待字闺中的时候，是对燕家之事和朝廷之事又能了解多少，光凭她一个人，未必能改变前世的轨迹。</p>
那离奇而死的公仪丞，燕家死士，燕兰暗中经营的势力等等，让他心中又有了一个猜测，不由得加快了去往御书房的脚步。</p>
…</p>
御书房。</p>
兰花摆在桌上，沈琅手里握着剪刀，修剪杂叶，轻拧着眉心，晦深的眼底令人琢磨不透。</p>
兰花剪好，花繁叶茂，姿态骄矜，清雅婉丽，不媚世俗。</p>
本该生在于阳光雨露之下，长于疾风劲草之间，如今却束于盆里，置于整座皇宫中央之地，供这世间最为尊贵之人赏玩。</p>
听人通报燕兰来了，沈琅皱起的眉峰一下展平，抬眸望去，唇角微扬，透着显而易见的愉悦。</p>
<span>沈琅</span>“来了。”</p>
自从燕兰和薛定非成亲，有好些时日未见，沈琅此时看着她，容貌依旧如从前般柔美，身姿娉婷，像是从书中走出来的女子，轻袅若烟，古韵沉香，是所熟悉的那个模样，可却又好像感觉有些不一样。</p>
腮凝新荔，眼似秋水，流转间多了几分浑然天成的柔媚，如同一枝带露的桃李，艳丽凝香。</p>
思及自己亲手栽养二十年的花，被别的男人浇灌采撷，沈琅眸光一暗，攥紧了手中的剪刀。</p>
燕兰如往常一般，上前行礼。</p>
<i>燕兰</i>“臣妇，见过圣上。”</p>
听燕兰自称臣妇，沈琅微怔，整个人都似僵住，待反应过来，眸底渐深，极力维持着平静的面色，沉下的脸色暴露了他微恼的心绪。</p>
一声臣妇，无不让他意识到，她已嫁了人，是他臣子之妻。</p>
燕兰微垂臻首，此情此景，像极了前世她为救张遮，再次面见沈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