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成婚那天，</p>
天色清明爽朗，傍晚一缕紫霞斜抹天空，瑰丽动人，慕娩山庄宾客迎门，人来人往，十分热闹。</p>
门口高悬红色灯笼，庭院内张灯结彩，宾客大多满带笑容，彼此拱手，“久仰久仰”、“恭喜恭喜”之声不绝于耳。</p>
房间里，乔婉娩对镜梳妆，缓缓描眉、点唇。</p>
镜中人依然容颜依旧，却人事已非。</p>
嫁给肖紫衿，十二年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嫁给肖紫衿。</p>
她爱肖紫衿吗？</p>
她问过自己很多次，这个男人，处处为自己思量，包容她的一切，只要是她的想法，他都会听取、尽可能依照，她见过他为自己流过的血，这些年，他一直拼命做着她的撑天之柱。</p>
他和李相夷不一样。</p>
李相夷很任性，高强的武功、出群的智慧、辉煌的功业，让他目空一切，他喜欢命令人、很会命令人，可大家都觉得很服气，从来不讨厌。</p>
她也是一直被他命令着、安排着，去哪里、做什么事、在哪里等他，一直一直，听着李相夷的指挥，信着他、等着他，一直等到永远等不到，她真的很累。</p>
这些话，其实她在他们分手前的最后一次谈话里，说给了他听。</p>
如果说一开始，她和所有人一样，怀疑李相夷被角丽谯画皮媚术蛊惑，但在那次谈话之后，她知道，李相夷是经过深思熟虑的。</p>
吸引李相夷的，不是画皮媚术，而是那个人。</p>
是即便知道那个人杀害自己的师兄，依然会下不去手，回来之后，在师兄的灵堂前，跪了三天三夜。</p>
会痛苦、会纠结、会挣扎，因为他是清醒的。</p>
她和李相夷，并不合适。</p>
紫衿永远不会指挥她必须做些什么，而李相夷也不会因为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去改变自己。</p>
如何是深爱一个人，其实很显然。</p>
费了十年光阴，有今日的婚礼，她是欢喜的。</p>
<span>苏小慵</span>乔姐姐？</p>
门外有人敲门，一听声音便知道是苏小慵。</p>
<i>乔婉娩</i>进来吧。</p>
苏小慵推门而入，看见坐在梳妆镜前的乔婉娩，惊叹了一声，来到乔婉娩身边。</p>
<span>苏小慵</span>乔姐姐今日果然比平时更美。</p>
原本一个人在房间里的胡思乱想一扫而光，乔婉娩莞尔一笑。</p>
<i>乔婉娩</i>你这小丫头，虚伪得很。</p>
<span>苏小慵</span>乔姐姐本来就是江湖中有名的美人，我哪里虚伪了？</p>
<i>乔婉娩</i>有名不假，美人未必。</p>
<i>乔婉娩</i>这般‘有名’，不知是幸、还是不幸。</p>
乔婉娩意有所指，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那微笑未免见了几分苦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