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潇原本还能怀着一颗理解的心，突然之间就感同身受了裴思婧训斥离仑的心情。</p>
<span>文潇</span>脑子一点不转吗？</p>
<span>文潇</span>照你这么说，我若是包庇凡人，为什么还要告诉你真相？让崇武营灭了所有的妖不好吗？</p>
<span>文潇</span>你说人不认同妖，那你作为妖，认同过人吗？</p>
<span>文潇</span>你打心眼里不一样还是瞧不起凡人，你也不曾将凡人看做你的同类。</p>
<span>文潇</span>人抓无辜的妖，要受到惩罚。</p>
<span>文潇</span>妖杀无辜的人，也要受到惩罚。</p>
<span>文潇</span>你看到了坏人，就觉得所有的人都是坏的，如果每个妖都像你这么想，那天女和冰夷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p>
<span>文潇</span>你让他们为人妖平等所做的努力，像个笑话。</p>
离仑一怔，眼神忽然有些复杂。</p>
<span>文潇</span>天女一生，为天地苍生，无愧于心，可人不理解她，妖也不理解她…</p>
文潇眼眶一酸，待不下去，转身离开。</p>
卓翼宸收剑回鞘，一言不发地转身而去。</p>
唯有赵远舟还留着。</p>
<span>赵远舟</span>我知道，将你封印在此，对于向往自由的你来说，比魂飞魄散还要难受。</p>
<span>赵远舟</span>可我…并不想看见你魂飞魄散。</p>
离仑心头一震，幽深的眼波颤动了一下，沉沉地看向赵远舟。</p>
赵远舟拧着双眉，胸臆艰涩，眼里闪烁着泪光。</p>
<span>赵远舟</span>当年你滥杀无辜，罪无可恕，但念在你我用法力重建白帝塔，守护大荒，且你解救被囚禁虐待的无数小妖，功过相抵，免了永世封印之罪，也要封印千年。</p>
<span>赵远舟</span>我无意用不烬木伤你，我将槐树之根留下，你修炼百年后，依然可以化成人形，重新开始。</p>
<span>赵远舟</span>希望你能明白，人有好坏之分，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p>
<span>赵远舟</span>我们一起听着天女的故事长大，我觉得天女伟大，你只觉得天女可怜，既然如此，也希望，我们的所作所为，不要让她倾尽一生所做的一切变得更可怜。</p>
想到前世的天女，想到这一世的裴思婧，赵远舟心里百感交集，神情悲寂。</p>
离仑看在眼里，听着他的话，空洞而深邃的目光渐渐失去所有的锋芒与锐利，只余一片荒芜，心沉重得像有一块石头压在胸口，喘不过气来，泛起一丝滚烫的泪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