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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弓化作的虚影渐渐凝为实质，可冰夷的身形却慢慢变得透明，龙角寸寸化作细碎的光尘，飘散在呼啸的北冥风雪中。</p>
他的眼瞳渐渐黯淡，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望着她沉睡的容颜，指尖从她的眉梢滑至脸颊，动作极轻。</p>
他答应过，带她去看赤水烟霞，观归墟暮霭，览昆仑巅雪。</p>
<span>冰夷</span>灵萝…</p>
他声音轻得像是叹息，几乎被风雪吞没。</p>
<span>冰夷</span>…我要食言了。</p>
他唇角微微扬起，眼泪却无声坠落，滴在怀中人的眼睑上。</p>
那滴泪珠泛着微光，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划出一道晶莹的痕迹。</p>
手指蜷了蜷，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眼尾的星砂随之闪烁，冰夷有所察觉，握起她的手，冰夷垂下手的那一刻，也露出弓灵的真容实影，记忆外的众人怔愕地睁大了眼，比看见冰夷还要来得震惊。</p>
<span>卓翼宸</span>阿曦…？</p>
卓翼宸不可置信地望着冰夷怀里的人，整个人都愣住了，其他人同样无比惊讶，白玖倍感不解地问道：</p>
<span>白玖</span>阿曦姐姐怎么在这儿？</p>
<span>赵远舟</span>这里是乘黄的记忆，她不是白曦。</p>
<span>赵远舟</span>她是神弓弓灵，方才冰夷叫她…</p>
<span>赵远舟</span>…灵萝。</p>
赵远舟喃喃低语着这两个字，别人或许没听到冰夷几乎被风雪吞掉的声音，可他五感超群，听得很清楚，他眸色微沉，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怎么也抓不住。</p>
每个人的心里都带着疑惑，放眼望去，目光从消散的冰夷身上，转移到弓灵的身上。</p>
冰夷低头看着怀中之人缓缓睁开双眼，清澈莹润的眼波，似有星辰沉浮，好看极了。</p>
<i>灵萝</i>冰夷…</p>
一声低唤，气若游丝，轻不可闻。</p>
<span>冰夷</span>醒了？</p>
冰夷低柔开口，像是怕惊扰这一刻的安宁，他一如往常，也是用最坦然的心境面对这场诀别。</p>
他既希望她醒来，也不希望她醒来。</p>
她若未醒，至少不必亲眼看着他离去，她若醒来，他也不会像应龙一样，带着最后一面都未见到的遗憾而去。</p>
当她望向冰夷时，看见冰夷的身影正在淡去，他指尖最后一点实感也在消散，灵萝瞳孔骤然紧缩，下意识伸手去抓他残存的衣角，指尖却穿透了他逐渐消散的臂膀。</p>
指节发白地攥成拳，她感知到体内流转的陌生灵力，那是冰夷的妖丹碎片，正在她灵脉中流动。</p>
她眸中星辉微颤，映着他支离破碎的身影。</p>
<i>灵萝</i>你捏碎了妖丹？！</p>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瞳震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