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安凝视她片刻，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几许道：</p>
<span>柴安</span>因为我看得长远。</p>
<span>柴安</span>汴京不缺好酒，不缺好茶点，缺的是能将二者结合的新意，更缺的，是能想出这种新意的人。</p>
<span>柴安</span>看似我让利吃亏，可我已经得到我最想要的。</p>
话音落下，忽然一默，柴安直视她的眼睛，展示着为她而来的诚意。</p>
<span>柴安</span>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p>
<span>柴安</span>你的头脑，你的胆识，比茶酿的配方珍贵百倍。</p>
<span>柴安</span>柴某观察娘子许久，娘子不是一个只守着小作坊的人，扩招人手、租赁坊间、打通销路，这些即便没有我提出来，你迟早也会去做，只不过要多耗费一年半载的光阴。</p>
柴安微微侧头时移窗外，琼奴瞧看过去，那汴河上的商船来往。</p>
<span>柴安</span>你看这汴京商道，茶、酒、香、药，各行其是。</p>
<span>柴安</span>但若有人能将它们巧妙串联，比如四福斋的茶、茶点、茶酿，再佐以你们自己研制的香，便是独一份的雅致体验。</p>
<span>柴安</span>届时不仅汴京，江南、塞北的商路都可打通。</p>
柴安将四福斋的发展前景一一分析，却琼奴心中所想一一对应，但她不动声色，继续聆听着柴安提出的条件。</p>
<span>柴安</span>潘楼在扬州、临安都有分号，货船每月往返，若合作，四福斋的茶酿今冬就能销往江南。</p>
片刻，琼奴才轻声问：</p>
<i>琼奴</i>大官人就这么信任我？</p>
柴安收回视线，转过头，望向她，脸上的笑容褪去商人的精明，竟有几分少年般的意气。</p>
<span>柴安</span>比酒那日，你站在众人面前剖析金波玉液的配方，我至今记得。</p>
<span>柴安</span>这汴京城，能让我柴安高看一眼的人不多。</p>
<span>柴安</span>你，是其中一个。</p>
柴安字字清晰，眼眸在说出这句话时骤然清澈起来，瞳孔边缘映着窗外的天光，莫名柔和了他整个人的锋芒。</p>
他的视线如有实质地落在琼奴的脸上，从她因惊诧而微微颤动的睫毛，到不自觉抿起的唇线，像是在用目光重新丈量这个眼前之人的轮廓。</p>
某种近乎欣赏的情绪在那双惯常高于顶的眼睛里流转，像是商贾遇见稀世珍宝时的专注，却又掺杂着一丝别的情愫。</p>
目光相接，柴安眼底未及收敛的灼热而变了意味。</p>
<i>琼奴</i>三日。 </p>
<i>琼奴</i>容我与家人商议三日。</p>
<span>柴安</span>好。</p>
<span>柴安</span>三日后，我等你答案。</p>
柴安爽快答应，执壶为她添茶。</p>
<span>柴安</span>不过无论应否，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p>
茶汤倾泻，香气氤氲而起，他直勾勾地凝视着对面之人，眼里仿佛跳着两簇暗焰，他的声音混着茶香飘来。</p>
<span>柴安</span>娘子当知自己不是池中物，而我柴安——</p>
<span>柴安</span>愿做那送你上青云的攀云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