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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劭发现自己近来变得很奇怪。</p>
自郑楚玉入府后,魏劭便觉自己心上拴了根看不见的丝线,日常也莫名多了些固定行程。</p>
从前常常独来独往的他,每日晨起练武时,总会不自觉地算着时辰,该带她去母亲院里用早膳。 </p>
用膳时,他坐在她对面,看她小口小口地喝粥,偶尔夹不起菜,他便顺手替她夹到碗里。</p>
她抬头冲他笑,眼睛弯成月牙,软软地道一声“谢谢表哥”,他便又面无表情地转开脸,继续吃饭。</p>
可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p>
郑楚玉入府第二天便生了病,当时把魏劭和朱氏吓了一跳,侍医瞧看过之后,才知道原来,连日风雪奔波,身体又虚又弱,从那以后,魏劭晌午军务间隙多了一件事情,盯着她喝药。</p>
晚膳后,他照例送她回院子,再给她的手上药,听她细声细气地说些琐事。</p>
每当离开的时候,她都会仰着脸看他,明明困得眼睛都湿漉漉的了,却还要拽着他的袖子问:</p>
<i>郑楚玉</i>表哥明日还来吗?</p>
往往魏劭都会无奈轻叹,板着脸“嗯”了一声,她便心满意足地笑起来。</p>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这般费心。 </p>
或许是她初来那日,手背冻疮狰狞却泪水盈盈的模样太可怜,又或许是她每次见到他,都会仰着脸软软地喊一声“表哥”,杏眸弯弯,向来冷硬的心,竟被她一点点磨出了温度。 </p>
总之,他对她,耐心得不像话。</p>
这一日,魏劭因为事务繁忙,没能去朱氏院子用膳,天色已晚,想着郑楚玉已经回到自己的院子,不需要她去,索性他往自己的院子走去。</p>
然而又想起答应了郑楚玉,没走几步,又折去她的院子。</p>
推门进来时,郑楚玉已经困得眼皮打架,她蜷在暖榻上,怀里抱着软枕,见他来了,眼睛一亮,又强撑着坐直身子,乖乖道:</p>
<i>郑楚玉</i>表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