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柴安深邃的眸中带着从未见过的温柔坚定，没有半分轻视或怜悯，只有纯粹的询问。</p>
<i>琼奴</i>都有。</p>
<i>琼奴</i>四福斋刚有起色，我不能放手不管，而且我这等身份，嫁人只会…</p>
<span>柴安</span>只会什么？</p>
<span>柴安</span>给我带来晦气？</p>
柴安打断她的话，又自问自答地将琼奴没有说完的话补上。</p>
他笑了一声。</p>
<span>柴安</span>琼奴，你可知你交给我的茶酿给潘楼带来多少利润？你手里握着四福斋的茶点又带走了潘楼多少贵客？</p>
<span>柴安</span>若这叫晦气，我巴不得多沾些。</p>
琼奴闻言，眼眶微热。</p>
这样的话，从未有人对她说过。</p>
柴安没有逼近，给她留出空间。</p>
<span>柴安</span>我不逼你。</p>
<span>柴安</span>我知道你的想法，至于你的心意，等你准备好了再告诉我。</p>
<span>柴安</span>至现在，先把这笔账算完。</p>
<span>柴安</span>我陪你。</p>
窗外雪落簌簌，一句‘我陪你’在静谧的账房内稳稳落下，不似那些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轰轰烈烈，却如这冬夜里不熄的炭火，温暖踏实，让人心安。</p>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共处一室，一个算账，一个看人，偶尔目光相遇，琼奴不自觉地避开，柴安也只是看着她笑一笑，只有一种无需言明的默契在悄然生长。</p>
算完最后一笔账，琼奴合上册子。</p>
<span>柴安</span>完了？</p>
琼奴点头。</p>
<i>琼奴</i>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p>
柴安起身取来她的斗篷，却没有递过去，而是亲自为她披上，系带时，他的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下巴，两人都是一顿。</p>
<span>柴安</span>雪夜路滑，我送你。</p>
他说得自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p>
琼奴没有拒绝，潘楼外，雪已经停了，月光照在积雪上，将汴京映得如同白昼。</p>
被月光洗亮的街道，第一次觉得，这条从潘楼到四福斋的路，那么短，原来可以走得这样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