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光线昏暗，勉强勾勒出他的轮廓，墨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散在脑后，几缕碎发散落在苍白的额角，更添几分落拓。</p>
他的眉眼生得极好，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如削，本应是意气风发的俊朗模样，此刻那双眼宛若枯竭的深井，里面翻涌着郑楚玉看不懂也承受不住的仇恨与哀恸，冰冷得没有一丝活气。</p>
郑楚玉看着他修长却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粗瓷勺，他吃得很慢，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浓密的阴影。</p>
她没有说话，没有打扰，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一口一口，将那碗羹汤吃完。</p>
空气依旧沉默，只有汤匙偶尔碰到碗壁的轻响。燕洵放下空碗，碗底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一声“嗒”。</p>
他依旧没有看她，视线低垂，落在空碗上，仿佛那粗糙的陶碗上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p>
燕洵能感受到郑楚玉一直投来的目光，终于抬起了头，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凝视她，带着探究和更深沉的审视。</p>
<span>燕洵</span>你是魏府的人？</p>
郑楚玉只觉得心跳漏了半拍，却还是鼓起勇气，仰起小脸迎上他的目光。</p>
<i>郑楚玉</i>我叫郑楚玉…</p>
<i>郑楚玉</i>我是…魏劭的表妹。</p>
她的声音软糯糯的，带着少女特有的甜润，明明紧张，却还是努力把每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p>
燕洵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浮漫着化不开的悲恸，使人看不透。</p>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