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书房内,气氛再次降至冰点。</p>
袁慎执一卷《左传》,正就其中一篇引申论,言辞犀利,目光如电,字字句句仿佛都意有所指地扫过端坐一旁的谢危。</p>
谢危则置若罔闻,周身气息冷冽如亘古不化的雪山,唯有在袁慎某些过于露骨的影射时,那浓密如鸦羽的睫毛才会极其轻微地颤动一下,泄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情绪。</p>
郑楚玉坐在两人中间的小案后,脊背挺得笔直,小脸绷得紧紧的,大气不敢出。</p>
魏朵在哪里…魏朵在哪里…</p>
袁慎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谢危虽不言语,但那无形的压力比袁慎的考问更让人窒息,她觉得自己的小脑袋瓜子快要被这两个人的刀光剑影劈成两半了。</p>
终于,在袁慎一个关于“权谋与人心”的尖锐问题再次抛向空中,而谢危依旧不言时,郑楚玉猛地站了起来。</p>
<i>郑楚玉</i>我要习武!</p>
清脆又带着点豁出去般决绝的软糯嗓音,像一颗小石子,骤然砸破了书房内沉闷凝滞的冰面。</p>
空气骤然凝固。</p>
郑楚玉突然提出一个习武的决定,袁慎正引经据典、滔滔不绝的嘴猛地顿住,仿佛被掐住了脖子,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脸上那副智珠在握的神情僵住,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错愕。</p>
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p>
谢危抬眼望去,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名为“愕然”的情绪。</p>
他定定地看着站得笔直、小脸因激动和紧张而泛红的郑楚玉,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他意图纳入棋局的棋子究竟是个什么品种的…</p>
奇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