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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延让和琼奴一起来探视。</p>
琼奴看着栅栏内那个虽然整洁却难掩憔悴的身影，心头沉甸甸的，仿佛压着一块巨石。</p>
她是为了杜母而来，那位善良坚韧的老人此刻在家中忧心如焚。</p>
<span>杜仰熙</span>我娘，她还好吗？</p>
<i>琼奴</i>杜妈妈担忧你，自是不好的。</p>
<span>杜仰熙</span>又要麻烦你们，照顾她了…</p>
<i>琼奴</i>比起我们照顾，她更想看见你平安无事。</p>
杜仰熙苦涩地笑了笑。</p>
<span>杜仰熙</span>我娘她眼睛不好，心却如明镜似的，我这一去，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p>
杜仰熙的声音平稳地响起，带着一种交代后事的冷静，他的目光终于挪向一旁的桑延让。</p>
<span>杜仰熙</span>安道，以后娘就交给你照顾了。</p>
<span>杜仰熙</span>我买下了一个新院，还请了专人照顾，已将攒下的所有积蓄，连同一些变卖的体己，都留给你，让娘衣食无忧，颐养天年。</p>
<span>杜仰熙</span>原谅我，无法在她面前尽孝。</p>
<span>桑延让</span>早知你当初是存了这个心思，我绝不会接下那些东西。</p>
桑延让没好气道。</p>
杜仰熙垂眸一笑，桑延让被杜母收做义子，杜仰熙知道，即便他不说，他也一定会照顾好母亲。</p>
说完这些，杜仰熙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牢牢地锁在琼奴身上。</p>
那目光深邃、复杂，蕴藏着千言万语，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超脱生死的平静。</p>
<span>杜仰熙</span>琼奴…</p>
<span>杜仰熙</span>我自知时日无多，有些话，今日不说，恐再无机会。</p>
官家的威慑，功名的枷锁，在这生命的终点前，都化作了虚无的尘埃。</p>
此刻，他只想对着她，这个照亮过他灰暗人生、却又被他无形中拖累过的女子，说出心底最深处、最真实的话。</p>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坦荡而深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