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宋仁宗</span>若朕不是这九五之尊，若朕只是那个在四福斋与你品茶谈生意的茶商赵翊，你会选择朕吗？</p>
琼奴一直低垂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一直紧握在袖中的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p>
她抬起头，目光第一次如此复杂地看向眼前这个尊贵又脆弱的男人。</p>
那个温文尔雅、谈吐风趣的茶商赵翊的身影，与眼前这位身着龙袍、满眼痛苦的天子，在她脑海中重叠又分离。</p>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每一息都无比漫长。</p>
终于，琼奴缓缓开口，清晰而残忍：</p>
<i>琼奴</i>这世间，没有‘若’。</p>
她避开了直接回答，却给出了最明确的答案。</p>
她想要的，是完完整整、纯粹简单的爱，是远离权力倾轧、自由呼吸的生活。</p>
这些，是肩负江山、身不由己的帝王永远无法承诺的。</p>
…</p>
婚期将近，四福斋上下洋溢着喜气。</p>
琼奴被郦娘子和姐妹们强拉着出门采买些女儿家的细软物件，说是“压箱底”的讲究。</p>
琼奴倚着柔软的靠垫，听着郦娘子和康宁她们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哪家的锦缎更鲜亮，哪家的珠钗更精巧，思绪却有些飘远。</p>
指尖无意识地拂开光滑的锦缎车帘。</p>
刹那间，市井的声浪、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叫卖声、嬉笑声、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辘辘声…阳光透过帘隙洒在她脸上，带着初春的暖意。</p>
这场景，恍如昨日。</p>
四年前，她初入汴京，坐在简陋的骡车里，同样掀开了车帘，窥探着外面。</p>
那时的她，身无长物，前途未卜，如同一株无根的浮萍。</p>
而如今…</p>
她是四福斋的少东家，商路通达南北。</p>
这汴京城的风霜雨雪，人情冷暖，她一一尝过，也一一闯过，岁月无声，将她雕琢成如今的模样。</p>
就在她感慨万千之际，目光随意扫过街角涌动的人潮，一个正低头匆匆穿过人群的背影，猛地攫住她的视线。</p>
<i>琼奴</i>杨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