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油灯下，燕洵的身影就在旁边，背对着她，专注地搅动着药汁。</p>
跳跃的火光勾勒出他冷硬侧脸的轮廓，却奇异地软化他眉宇间惯常的戾气，郑楚玉怔怔地看着他试药温、撇去浮沫、将药汁滤进粗陶碗里。</p>
<span>燕洵</span>醒了？</p>
燕洵回过身，察觉到她睁开眼，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滚烫的皮肤，让郑楚玉瑟缩了一下，也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许。</p>
<i>郑楚玉</i>嗯…</p>
她柔柔地应了一声。</p>
燕洵没再说话，只是小心地将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坚实的臂弯里。</p>
他舀起一勺深褐色的药汁，仔细吹凉，才递到她唇边。</p>
动作虽有些生硬，却透着一丝温柔。</p>
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郑楚玉还是忍不住蹙眉，蜷在他的怀里。</p>
可这一次，燕洵立刻递上一颗小小的蜜饯，塞进她嘴里。</p>
甜意在舌尖化开，冲淡苦涩，她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惊讶地看向燕洵。 </p>
<i>郑楚玉</i>哪来的？</p>
她声音还带着病中的虚弱，却掩不住好奇。</p>
燕洵垂眸，低声道：</p>
<span>燕洵</span>看你怕苦，特意去买的。</p>
郑楚玉一怔。 </p>
原来他注意到那第一碗药递到她唇边时，她本能地蹙了蹙眉，却还是强忍着咽了下去。</p>
郑楚玉还以为他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可他竟记在心里，还特意寻来蜜饯，她抿了抿唇，甜味丝丝缕缕地渗进心底，连带着喉咙的苦涩都淡了许多。 </p>
<i>郑楚玉</i>燕洵…</p>
她轻声唤他，声音软软的，带着病中的依赖。 </p>
<span>燕洵</span>我在。</p>
他平平地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尖上，冷峻的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p>
郑楚玉什么也没说，只是含着蜜饯，望着他，悄悄弯了弯唇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