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碎月随着柳絮轻轻摇晃，他指尖的温度残留在她颊边，那句"情之所钟"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她层层设防的心。</p>
“认真的？”她听见自己声音发颤，“什么是认真的？”</p>
顾剑门的手仍撑在树干上，月光为他轮廓镀上银边。他忽然用指节轻轻刮了下她鼻尖：“你说呢？”这亲昵动作惹得苏楹楹呼吸一滞，“自然是认真要娶你。”</p>
“我们不可能的。”她猛地偏头躲开，只觉得他不是狂而是疯，“暗河杀手，没有自由。”这话说得又快又急，不知是在警告他，还是在告诫自己。</p>
顾剑门忽然低笑出声。“三日前，顾家钱庄送出八十万金铢。”他指尖摩挲着令牌纹路，“现在，你们大家长应该正捧着圣旨犯难。”</p>
夜风突然变得刺骨。苏楹楹想起临行前兄长反常的沉默，想起慕雨墨意味深长的笑，浑身血液一点点凉下去。</p>
“你……你做了什么？”她甜美的嗓音第一次出现裂纹。</p>
顾剑门突然捏住她下巴，力道大得让她吃痛。那双总是含情的眼此刻锐利如剑：“就是你想的那样！”</p>
柳絮落进湖面的轻响突然变得震耳欲聋。苏楹楹怔怔望着他的模样，某种隐秘的欢喜却从心底破土而出——</p>
“什么？我什么也没想……不知道你的意思。”她故意眨着眼问。</p>
顾剑门突然泄了气般松开手。他转身面对湖泊，背影竟有几分委屈：“因为某个小没良心的，宁可相信我是浪荡子，也不信我会为她破局。”</p>
苏楹楹鼻尖突然发酸——</p>
夜深的马蹄声渐远，苏楹楹站在客栈门口，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发间的海棠簪。顾剑门策马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长街尽头，夜风微凉，拂过她微微发烫的耳尖。</p>
她深吸一口气，走进客栈，推门而入。</p>
"吱呀——"</p>
屋内烛火摇曳，三道目光齐刷刷投向她。</p>
慕雨墨倚在窗边，红唇微勾，指尖把玩着一枚铜钱，眼神却直勾勾地落在她发间：“哟，这簪子……他送的？”</p>
苏楹楹脚步一顿，下意识抬手想摘，却又硬生生忍住，强装镇定道：“哥哥，你们怎么在这里？”</p>
苏昌河坐在桌边，手中匕首转了个漂亮的弧，闻言凉凉"呵"了一声，眼神意味深长：“出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