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将他病容映得愈发清减。李相思凝神诊脉，却未察觉他袖中指尖正悄悄蜷紧——扬州慢内力在经脉中逆行，硬生生逼出几分紊乱脉象。</p>
“内力淤滞？”她疑惑地松开手，“明明今晨还好好的……”</p>
李相夷忽然倾身，额头抵在她肩上：“心口疼。”</p>
温热的呼吸透过轻纱衣料，烫得她耳尖微红。她僵着身子不敢动，只觉他散落的长发如绸缎般滑过她手背。</p>
“别走。”他声音低哑，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陪陪我。”</p>
窗外月光如水，映得他轮廓愈发清瘦。李相思望着他病弱的模样，心头莫名一软：“我去给你熬药。”</p>
“让下人去。”李相夷不肯松手，指腹在她腕间轻轻摩挲，“你在这，我便好受些。”</p>
烛火"噼啪"一声，李相思这才发现两人距离极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p>
她耳尖微热，心绪难定，慌忙开口道：“别人熬药，我也一样不放心。”话音未落，李相思已抽回手，小心扶着李相夷重新躺下。</p>
待确认他安稳无恙，她匆匆转身离开，步伐急促得像是在逃避什么难以直视的情感。</p>
月光漫过窗棂，床榻上“虚弱”的李相夷睁开眼，哪里还有虚弱的模样。</p>
当李相思捧着药碗回来时，他已恢复病弱模样，正望着帐顶发呆。她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吹，小心翼翼喂他喝药。</p>
烛光为她侧脸镀上柔光，长睫在眼下投落扇形阴影，美得不似凡尘客。李相夷凝视着她，忽然觉得，这一口血吐得真值。</p>
窗外，暮色渐沉。四顾门的灯火次第亮起，如星辰坠地，辉煌夺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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