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他嘀咕道，“大夏天的，怎么突然发冷？”</p>
因为是李相思的好友来访，李相夷提议设宴相待。</p>
夜宴设在临湖的水榭，檐下琉璃灯映着粼粼波光，将满室照得如梦似幻。</p>
夜色渐沉，李相思踏入水榭时，珠链发饰随步伐轻晃，在灯下流转着细碎光芒。她今日特意换了新裁的浅蓝绣花裙，外罩的薄纱衣上粉蓝花叶栩栩如生，行走时如携了满身春色。</p>
“来了？”</p>
温润嗓音从身后传来。李相思回头，只见李相夷一袭月白长衫款步而来——那衣料上竟绣着与她纱衣同款的粉蓝纹样，连腰间玉带的配色都如出一辙。</p>
“哥，你这衣裳……”她眨了眨眼。</p>
“巧了。”李相夷拂袖为她拉开主座旁的椅子，袖口暗纹与她衣摆的花叶交相辉映，“前日刚送来的新衣。”</p>
萧弄月摇着的折扇突然“啪”地合上。谢空青抚笛的手指微微一顿。</p>
“李门主。”萧弄月琥珀色的眸子在二人衣衫间转了转，笑得意味深长，“今日气色甚好啊。”</p>
他几年前也曾见过李相夷，当时的他一袭红衣锋芒毕露，看起来意气风发。</p>
“旧伤未愈，本不该饮酒。”李相夷执壶为众人斟酒，指尖在李相思杯沿多停留了一瞬，“但既是相思的朋友，自然要尽地主之谊。”</p>
酒过三巡，侍女端上冰糖雪梨羹。李相夷舀了一勺，极其自然地递到李相思唇边：“你最爱吃的。”</p>
“我自己来……”有朋友看着，她耳尖微红，却还是乖乖张口。梨羹清甜，她满足地眯起眼，没注意到对面萧弄月突然呛到的模样。</p>
“慢些。”李相夷用帕子轻拭她唇角，动作熟稔得像做过千百遍，“又没人同你抢。”</p>
察觉到这是鸿门宴的萧弄月以扇掩面，转向谢空青，玩味笑道：“谢瞎子可还记得，当年李门主红衣烈烈的模样？”</p>
“自然记得。”谢空青玉笛轻转，“传闻红衣少年李相夷一剑光寒十九洲。”</p>
“如今……”萧弄月琥珀眸子扫过李相夷绣着粉蓝花叶的衣襟，“可惜你眼瞎，见不到他雅致非常的模样。”</p>
“往事不堪回首，”李相夷笑得清风霁月，将温好的酒推到李相思手边：“你酿的梨花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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