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里，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又讲起了那桩江湖上人人皆知的旧事——</p>
“剑神李相夷为寻李相思，进入十万大山，至今未归！”</p>
乔婉娩正抱着孩子轻轻摇晃，闻言指尖微微一顿。</p>
一年前，她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正是新婚燕尔。那时她坐在喜轿里，听着街边茶肆议论纷纷，心里像是被细针刺了一下，酸涩难言。</p>
——明明已经放下了，可听到他为了另一个女子疯魔至此，还是忍不住不甘。</p>
“阿娩，茶要凉了。”</p>
夫婿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乔婉娩低头抿了口茶，再抬眼时，眼里已是一片平静。</p>
如今再听这些传闻，她竟觉得有些好笑。</p>
“听说李门主前些日子在苗寨，差点掀了人家祭坛。”邻桌的江湖客压低声音，“就为找一个李相思……”</p>
乔婉娩轻轻摇着怀里的孩子，唇角不自觉扬起。</p>
——真是报应。</p>
当年她追着他满江湖跑，看他红衣翩然，看他意气风发，却永远只能望着他的背影。而现在，他为了另一个女子，翻山越岭、狼狈不堪，甚至被人当作疯子。</p>
“在想什么？”夫婿接过孩子，温声问道。</p>
“没什么。”乔婉娩望向窗外，阳光正好，“只是觉得……天道好轮回。”</p>
茶楼外，说书人还在滔滔不绝：“要说这李相思，不愧是江湖第一绝色！能让剑神如此疯魔……”</p>
乔婉娩起身，理了理裙摆。那些曾经让她辗转反侧的故事，如今听来，不过是一场与她无关的江湖轶事。</p>
“走吧，早些上路赶在天黑前到家。”她挽住夫婿的手臂，眉眼舒展，“孩子该睡了。”</p>
走出茶楼时，春风拂过她的发梢。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也曾站在四顾门的桃花树下，等一个永远不会回头的人。</p>
而现在，她只觉得释然，甚至有些隐秘的快意——</p>
原来高高在上的李相夷，也会为一女子不顾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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