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过一道凄美的弧线,“叮当”一声,清脆地落在残垣断壁的瓦砾之上。
激烈的交锋,戛然而止。
金丹摊主僵在原地,他缓缓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那柄少了剑尖的赤色法剑。
断口光滑得刺眼。
他握剑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对面的中年男子见状,心中一喜,暗道一声天助我也。
他毫不犹豫,转身便化作流光遁走。
可他身形刚动,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的杀意,便如附骨之疽般死死地将他锁定。
“你!敢!走?!”
金丹摊主猛地抬起头,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沙哑。
他死死地盯着中年男子的背影,那眼神,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中年男子被那股杀意逼得硬生生停下脚步,他惊怒交加地回过头。
“你疯了不成?!”
“我疯了?”金丹摊主笑了。
他抬手一挥。
掉落在地面的剑尖飞了回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截断掉的剑尖捧在手心,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我与此剑相伴一百三十七年,它饮过妖血,斩过魔修。”
“它是我唯二的道侣!”
“今日,它断于你手!”
金丹摊主猛地抬起头,血红的眸子死死地锁定着中年男子,嘶吼道:“你竟还想走?!”
“我今日,便要你给我的爱妻偿命!”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已经化作一道血色残影,手中那柄断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红芒,裹挟着一股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直扑中年男子而去。
中年男子亡魂大冒。
一个剑修,当他的剑断了,那他自己也就疯了。
这个道理他懂。
可他想不通,自己明明已经处处留手,怎么就把对方的本命法器给打断了?
“铛!”
他仓促间抬手格挡,两股金丹期的灵力轰然对撞,气浪将地面的碎石都掀飞出去。
中年男子被震得连连后退,体内本就翻涌的气血又是一阵激荡。
“你简直不可理喻!”他气急败败地吼道,“你那破剑我怀疑是早就有了裂痕,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与我何干?!”
金丹摊主闻言,攻势更猛,剑招愈发狠辣,招招不离对方要害。
“放你娘的狗屁!”
“我的剑好端端的,若不是你,它怎会断?!”
“你这卑鄙小人,毁我道侣,还敢在此狡辩!拿命来!”
中年男子被逼得手忙脚乱,心中那叫一个憋屈。
他看得清清楚楚,对方那剑,确实是自己断的,根本就不是被他打断的。
可这事儿,他怎么解释?
人家现在已经打出真火,认定是你干的,你说什么都是狡辩。
巨坑中心。
苏迹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金丹大战,脸上没有半分意外。
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当然知道那柄剑为什么会断……
他本以为凭这金丹摊主的眼力,应该能看出来才对,所以当天直接就跑路了。
没想到这家伙拿回剑后,光顾着高兴了,竟然没发现。
更没想到,这柄本就有瑕疵的剑,竟然阴差阳错地,成了点燃两个金丹修士死斗的导火索。
苏迹让这金丹摊主过来,本想为了给自己加一层保险。
一来他不确定能否拿那相思门门主祭剑。
二来是不确定余波能不能扫死傀天圣地的来使。
不过没想到傀天圣地的人竟然如此胆小,明明至少还有五成战力,却一心想逃。
不过也好。
帮他顶了口黑锅。
这感觉,别提多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