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办公室时，看见邓佳鑫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捏着两人刚买的同款钥匙扣，见他过来，眼神亮了亮，又慢慢暗下去。那天的杂志拍摄，他们隔着三个队友站着，镜头扫过来时，邓佳鑫下意识往他这边看，左航却别过了头。</p>
再后来，是那场争执。起因是邓佳鑫想接一个音乐剧的本子，左航觉得行程太赶劝他别接，话赶话就吵了起来。左航说了句</p>
<i>左航</i>你现在怎么这么不懂事？</p>
邓佳鑫愣了半天，红着眼问</p>
<span>邓佳鑫</span>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吗？</p>
那之后，他们就真的没怎么说过话了。舞台上零交流，后台遇见也只是点头示意，曾经无话不谈的两个人，硬是把七年的交情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p>
直到邓佳鑫提出解约那天，左航正在外地录节目。经纪人把消息转达给他时，他正在镜头前笑着回答问题，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像根针，猝不及防扎进心里。他强撑着录完最后一个镜头，回到休息室就把自己关了起来，手机里存着的邓佳鑫的号码，拨了又删，删了又拨，终究没敢按下去。</p>
箱子最底下压着个信封，左航抽出来时，里面掉出张照片。是练习生时期拍的，他和邓佳鑫挤在镜头前，邓佳鑫笑得露出小虎牙，手搭在他肩上，背景是训练室斑驳的镜子，上面还贴着他们写的“一起出道”的便利贴。</p>
照片背面有行字，是邓佳鑫的笔迹，歪歪扭扭的：“左航，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啊。”</p>
左航的喉咙突然发紧，他把脸埋进膝盖，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仓库里很静，只有窗外的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灰尘，像在嘲笑这段被时光碾碎的过往。</p>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条推送新闻，标题写着“邓佳鑫音乐剧首演成功，谢幕时哽咽感谢粉丝”。左航点开视频，看着舞台上穿着西装的邓佳鑫，鞠躬时后背挺得笔直，眼里闪着光，是他从未见过的坚定。</p>
原来有些人，真的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悄悄长大，然后彻底走出你的人生。</p>
左航把照片塞回信封，连同那个保温杯、歌词纸一起放回箱子，推回角落。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转身走出仓库，阳光落在他身上，却暖不透那层从骨头里渗出来的冷。</p>
他好像终于明白，有些“一直”，从说出口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会过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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