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人这样依赖他。</p>
从未有人这样自然地将他当作“会给她一切安稳”的存在。</p>
而他心头，却第一次因为这份天真无邪的信任，产生了某种悸动。</p>
屋外的晨风卷起一阵桃花香，他默默地退出房间，合上门。临走前，他回头望了一眼那静静隆起的小床榻，唇角轻轻勾起。</p>
“这徒弟……可真是麻烦。”</p>
*</p>
夜色温柔如水，长留山顶的星辉洒满殿宇檐角，微风从云端拂过，带来一阵缥缈仙气。</p>
白子画坐在绝情殿中，桌上灯盏明亮，案前经书却迟迟没有翻动。他的指尖不住地在书页边缘摩挲，神色淡淡，却透着些罕见的心不在焉。</p>
下午夙婳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地抬眸对他一笑，“师傅，今天还练昨天的吗？”白子画就一直是这种状态。</p>
他本不该介意的。他清清冷冷惯了，几百年来未曾起过情动，哪里会因一个少女的梦呓与误会而动摇？</p>
可夙婳那娇软软黏在他身上撒娇的模样，唇轻轻贴过他掌心时传来的细密温热——烫得他整颗心都乱了节奏。</p>
偏偏那人毫无所觉。</p>
夙婳一整天都像往常一样活泼明快，该练功时练功，该打坐时打坐，还笑眯眯地夸他好看，看上去根本不记得早晨那一幕。</p>
她忘了。</p>
白子画叹了一口气，指尖翻动经书，最终还是合上了书卷。</p>
他修行至今，从未动情，可他也不是木石之人，夙婳入了他的世界，就像无声坠入湖心的一滴水，虽不起波澜，却打破了他所有的宁静。</p>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里已不复今晨的温度，却仿佛还留着少女唇瓣的余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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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偏殿中，夙婳看着一桌子菜，眼里满是怅然。</p>
一整桌菜，她一个人吃好孤单，也不知道白子画在干什么呢。</p>
想了想，她跳下榻，端起食盒托盘，悄悄向正殿走去。</p>
绝情殿殿宇肃静、修竹环绕，更显安宁。夙婳穿着火红的衣裙，一路走在幽静石道上，到了殿前，她犹豫了一下。</p>
“会不会打扰师傅修行呀？”她轻轻咬了咬唇，旋即又自我说服，“可是我也只是想请他吃顿饭嘛！他今天教我这么久，饭都没吃，肯定饿坏啦。”</p>
鼓起勇气，她用手肘敲了敲门。</p>
门内寂静一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