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触摸，连琢磨明白都很艰难。
“你就住这儿？”
可罗浩呢？
罗浩瞥了一眼范东凯，随后勉强露出一個微笑。
罗浩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声音里透着倦乏。
手术无声无息的再次重新播放，师兄弟两人看得聚精会神。
袁小利还是老样子，勤勤恳恳，范东凯习惯性的想要出言讥讽两句，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一想到申主任对别人张牙舞爪，对罗浩乖巧温顺的双标嘴脸，袁小利泪流满面。
虽然是范东凯亲手做的，但他依旧认认真真的看着手术。
进值班室后，范东凯四周随意看了一眼，问道。
“？？？”
好在使用【心流】技能的手术时间不长，估计下班前、萉垟丁老板赶来的时候应该能恢复。
“小利的樟脑中毒，你怎么诊断的？我见过几例，都是碰巧得出来的结论。”范东凯死死盯着罗浩的眼睛。
一般来讲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我也是这么想的。”袁小利也陷入疑惑之中，“比如说我的病，我们医院诊断最好的风湿免疫主任也没……”
“手术过程大约就是制造人工夹层，用导丝捅过去，再顺着下支架。
等罗浩离开，沈自在完全无视了范东凯的存在。
那时候有多意气风发，现在就有多失落尴尬。
对罗浩所有的标签都随着一台手术的结束而被打的粉碎。
“我自己来就行。”罗浩勉强咧出一个笑脸。
袁小利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刚刚还想到胜之不武的范东凯心里拔凉拔凉的。
怎么又是他。
那怎么可能！
“这么年轻，不可能啊。”范东凯眼睛上的抹布攒的更紧，随时随地能拧出水。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这虚伪的嘴脸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再说几句我估计我就信了。”
范东凯凝神看着罗浩。
自己？
“从eicu转去普通病房，没啥事儿了。我听说你来救台，就过来看一眼。”袁小利已经没了嗜睡的症状，他眼睛里闪着光。
师兄弟两人等脚步声消失，同时站起来，心有灵犀的走去操作间。
66号技师一溜小跑，把罗浩扔地上的铅衣、铅裙、铅帽等等装备收拾好，挂在架子上。
师兄弟交流的时间长了，心有灵犀，袁小利知道师兄问的事儿是什么。
罗浩也是太累了，他对着范东凯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可这只是其中一点，更为主要的是术者另辟蹊径，在没有研磨装置的时候，制造人工夹层。
而点一八的微导丝随即又来到原本的位置。
扪心自问，袁小利承认罗浩的水平比自己高一点，但自认为高的不多，可以说是一时瑜亮。
声音是罗浩的。
应该是无心之下说的话，而不是故意怼自己。
“什么上门踢馆，你那些江湖做派不要太重。范老师手术做的的确好，大家坐下来交流、学习，相互促进，这不是好事么。”
可当他看清楚那人正在专心致志的看手术录像时，旋即迷茫。
他还是一口一口喝着。
他没继续拖拽进度条，范东凯也没着急，操作间里沉寂下来。
说到这里，袁小利也有些迷茫。
罗浩虽然不喜欢，但自己的确需要，而且是沈自在沈主任的好意。
“师兄！”
另辟蹊径的做法让袁小利惊为天人。
但他失望了。
思路堪称一绝。
“集采，医保收费，好多事儿。主要是研磨头太贵，一用就超标，超标就要扣钱，所以也没人敢用。时间久了，大家也就忘了那事儿。”
和从前一样，只要使用【心流】技能还是会难受的一逼。
沈自在怔了一下，袁小利怎么没装逼呢？
“补充点糖分，你能好的快一点。”
“你手机里有协和的病历系统？”
但袁小利越看越奇怪，他皱着眉问道，“师兄，我感觉血栓根本不过去，那罗浩是怎么做的？”
范东凯怔怔的看着屏幕上的影像，血栓还在，但已经不重要了。
很快袁小利就找到范东凯手术的那段。
点一八的微导丝在师兄手里伸缩自如，这水准，自己一辈子都赶不上。
但袁小利却没说话，让范东凯坐在操作台的电脑前，自己弯腰弓身趴在台子上，用鼠标点选手术。
范东凯还是没想懂，微微摇了摇头。
“我联系一下范老师，丁老板已经到了，咱们去找他。”
“罗医生，问你……问您一件事。”
自己刚刚展现出来的手术手法已经没有瑕疵，堪称完美，只是因为前期耽搁的时间太长，血栓硬化，所以手术才没成功。
罗浩的手术把血管里的血管变成血管内膜外的，移形换影，偷天换日。
“我没做下来。”
有谁家好人叫人叫数字的，真要是叫9527也就算了。
可袁小利根本没想，顺理成章的回答道，“周岁27，没过生日呢，快28了。”
可是他随即看见了让他惊悚的一幕。
这已经是常规了，66号技师做的熟练至极，仿佛形成了条件反射一般。
范东凯的眉毛攒了起来，乱糟糟的，像是一堆破抹布。
袁小利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有如此诡异的走向。
“手术做的怎么样？”袁小利昂起头，意气风发的问道。
“师兄，好久没见你，来我值班室吧。”
“护士长，扶着小罗去……护士值班室休息一下。”沈自在根本没征求罗浩的意见，招手让护士长带着他去休息。
范东凯眉毛一挑，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范老师，我试了下，还行，能过去。”罗浩强撑着和范东凯解释了一句。
罗浩看着红呼呼的系统面板，心里有些无奈。
中医大，徐校长？
徐克？
“罗……医生，你是怎么做的？”范东凯走过来沉声问道。
哪怕超额完成长期主线任务，可依旧没什么实质性改变。
点开手术，袁小利看了几眼，前面都是血管外科做的，没什么看头，他拉动进度条。
罗浩身后的庞然大物，底蕴深厚，这才是胜之不武吧。
“那是，我是谁！”范东凯习惯成自然的说了半句话，忽然意识到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听见罗浩的脚步声，袁小利和范东凯不知怎地都有些紧张。
假装范东凯不存在，沈自在和血管外科王主任聊起来。
不过技师小吴还是点了点头，“是这台，左侧股动脉闭塞。”
“小罗，牛逼！”护士竖起拇指赞道。
四目相对，罗浩的目光没有咄咄逼人，也没有畏惧闪躲，带着少许笑意，“我见过不少类似的病历。”
外面传来平车的声音，应该是手术结束，送患者回病区。
古怪。
技师小吴叹了口气。
“范老师！您在啊，我刚想联系您。”罗浩精神抖擞，满面春风，“刚刚不好意思啊，我做大手术的时候太专心，下来精神头跟不上，得马上歇会。”
“真怪，看着挺年轻啊，他到底多大？”范东凯没头没脑的问道。
支架打开，血流通畅，手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形式结束。
“！！！”
“范老师，您客气了，有什么事儿请讲。”
沈自在叹了口气。
“小罗，累了吧。给他打一瓶10的糖，要吸管。”沈自在安排护士给罗浩准备东西。
血流通畅。
袁小利有些遗憾，他也知道是师兄上台时间晚的关系。但凡要早来半个小时，手术也就拿下来了。
“好好看，别说话。”
随后他看见点一八的微导丝在血管内膜、中膜之间穿行，掏出一条人工夹层隧道。
只要罗浩眼神有少许闪躲、闪烁，范东凯都能清楚看见。
罗浩身上似乎弥散着一种光，璀璨却不耀眼，让人心生欢喜。
从前，胸外科做三切口颈部吻合的食管癌，要是位置太高的话不走胸腔内，从皮下掏一条隧道，把胃从皮下隧道提上去，原理大概类似。”
“师兄，我听我们医生说是血管科做不下来，找相关科室的术者们去帮着掌一眼，我就知道你能做！”袁小利咧着嘴笑得很开心。
“罗浩罗医生做的。”
“？？？”范东凯愣愣的看着罗浩。
本来罗浩以为手术等级提升后就不用频繁使用【心流】技能，没想到接待范东凯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必须要开大的患者。
袁小利安静下来。
范东凯恨不得给袁小利一巴掌。
术者的技法纯熟，手术做的要远远比自己强，属于自己摸不到的那种强。
“嘿，还好，还好。”罗浩笑笑，开始喝10的糖。
“师兄，你水平又进步了。”
“类似的病历我见过1135份，最近的是8天前的一名外地患者，当地诊断不明，到我协和就做了相关检查，给予确定诊断以及治疗，现……”
“喝点，喝点。”沈自在道，“不能大意，万一低血糖，在医院里肯定没事，但遭罪不是。”
结果跟范东凯和袁小利这对可怜的师兄弟讲起来的时候，罗浩却根本不提那些琐事，直接把协和拎出来化作一柄大锤，重重的砸在两人头上。
百年底蕴！！
打谁打不死？
胜之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