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轻度中度印度
轰
冯子轩感觉马桶都要被那股子磅礴冲碎。
刹那之间他甚至有一种肠道都被排出去的错觉。
这是什么细菌导致的？
大肠杆菌？
沙门菌？
副溶血弧菌？
这几样都是临床常见的、导致拉肚子的细菌，但它们都不会有这么猛烈的作用。
至少在临床上极少能遇到自己这么严重的情况。
声音不是很大，罗浩的手放在嘴前面，但却在最后一刻生生忍住，没有放进嘴里吹口哨。
“啊！？”范东凯怔住。
随着罗浩一声口哨，豹猫和野猫们并没有痛打落水狗。
做手术的事情，怎么能说跪呢？
这面不一样，那俩大妈根本不搭理罗浩。
论打架，自己就是个废柴，罗浩虽然年轻，但对面至少有……
“汪~吼~~”
原本哪怕有交流，豹猫也很谨慎，但一口烟下去，豹猫对罗浩的好感+10，竟然乖巧温顺的“喵”了一声。
自己在想什么！
这次回美国，以后要躲着罗浩走，好多学术会都开不了了，真他妈的！
在十几台手术后开始休息，那俩人直接不见了影，任凭罗浩怎么喊都不见人。
就算是警犬好像也没这么好说话，范东凯茫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袁小利那个杂碎！范东凯心里骂了一句。
罗浩盘算了一下，感觉没啥事儿可担心的，便放了心。
几口烟，一瓶水，就能收买豹猫这种野生的悍兽？！
而且不仅仅是收买，豹猫已经变成了罗浩麾下的死士，一声召唤就开始搏杀。
豹猫的灵巧、凶悍是寻常人难以抵挡的，而且它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周围的野猫越来越多，纷纷加入战团。
选哪个？
范东凯恶狠狠的瞪了罗浩一眼。
“不等博科了，陈勇那面已经安排完了。”罗浩道。
“害，你这人真是一点都不懂怎么享受生活。这大热天的，还没空调，你非要披着铅衣做手术，脑壳有包？”
术者全程既当爹又当妈，既当护士又当技师还要左右手交叉操作。
或许，印度并不是罗浩的主场，非洲大草原才是罗浩的王座。
“小罗，你要是想做手术，我可以搭把手。”范东凯小声说道。
陈勇脸色一变，嘿嘿笑了笑，“开个玩笑，你还真当真，没劲。”
范东凯看见这一幕，惊讶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艹！
忘了这事儿！！
范东凯被吓一跳，那只野狗范东凯死都不会忘记，是一早吃死人、追自己要咬的那只。
“实在不行的话我自己做，老范你输定了。”罗浩看着范东凯，极其强势的说道。
范东凯不说话，罗浩也没有和他聊天的想法。看着有野狗巡逻，场地里安静了一些，觊觎的目光少了点，罗浩也很开心。
至于范东凯那面更惨。
自己都有56+2的幸运值，罗浩才不信陈勇只给自己和姜文明祈福。
这属于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的复杂心态。
来到外面，罗浩很随意的找个阴凉地儿坐下，点燃香烟后拨打电话。
没用多久，野狗摇着尾巴在罗浩身边转了个圈，随后消失。
那群野狗有模有样的在巡逻，成群之后它们的胆子也大了许多，不至于看见豹猫掉头就跑。
在国内的罗浩和出了国的罗浩简直就是俩物种。
妈的！
情急之下，范东凯吼出了东北话。
可随后那条头狗似乎觉察到什么，回头看了范东凯一眼。
在国内他见过各式各样的拉肚子，什么五更便、什么食物中毒等等。
几名壮汉抵挡不住，落荒而逃。
范东凯恨恨的骂着袁小利，眼睛看着罗浩蹲在野狗面前，一人一狗交流着。
“随时能动用4000安保人员，据说有投送一个师的能力。”
很快，那条头狗带着几只野狗开始巡逻，规范的仿佛是警犬似的。
“你看那面巡逻的野狗。”罗浩淡淡说道，“信不信下一秒他们能把你追飞边子了？有本事，你给我表演一个御剑飞行。”
“一部分吧。”罗浩四周踅摸着，嘴上和范东凯闲聊，“是一家香江的上市公司，先丰集团。”
罗浩喂了一根烟，豹猫舒服的竖瞳都快横过来了，他盘了盘豹猫，站起身。
天知道那群家伙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儿出来。
其实罗浩也理解，国内的医生护士也会偷懒，但只要好好说，好好沟通一般都能说明白。
罗浩站起身，准备和那拉亚纳医院的人说明情况。
“嗯？”范东凯对此一无所知。
罗浩帮着自己，他这种行为算是“资敌”么？
见了鬼！
冯子轩已经开始琢磨着去找药、吃药、补充水分。
……
唉，的确是地狱难度。
罗浩并不知道冯子轩的窘境，他把冯子轩、陈勇支走，独自面对介入手术室里地狱级别的困难。
不知过了多久，罗浩回来。
有了助手后手术速度的确快了一些，然而那两個中年大妈护士却时不时的偷懒，导致进度变缓。
“这里乱糟糟的，暂时不做。”罗浩叹了口气，可一想到磨刀不误砍柴工，罗浩只能暂时不做手术，先把这面乱糟糟的环境简单梳理一下。
“不用跟我说你的艳遇，我只要那拉亚纳医院配合我的手术。”罗浩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从前听说印度奸强频发，没想到这大太阳地儿竟然也能看见。而且，这里是他妈的医院！！”范东凯叹了口气。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选择来印度完成4期临床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范东凯真心不知道罗浩过去都经历了什么，他竟然能基本无障碍的与印度野狗交流。
从前能在这面坚持3天的人都是超人级别的存在，范东凯现在就想赶紧逃离班加罗尔。
“挺好。”陈勇道，“正在联系那拉亚纳医院的院长，很快就来。之前……”
“小罗，报警，你别和他们发生冲突。”范东凯小声建议。
这叫！
她们的眼睛里根本没有光，用麻木不仁来形容特别贴切。罗浩甚至有一种感觉——她们不是活生生的人，而只是木偶。
范东凯觉得罗浩像是守财奴。
“他比伱好用的多。”罗浩接下来致命一击，“你看你，顶着术者的名义来印度，我都做了12台手术了，你呢？一台！”
“你怎么找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助手？”范东凯惊讶。
三个大老爷们，没需要的时候也没人想起来把卫生纸放进卷筒里。
叫一声罗教授，像在国内似的，好像也没什么难的。
为首的男人大约50岁左右，胡子都白了，着装体面。
“就这样吧，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的。”罗浩轻声说道。
这回是真的傻了眼。
“……”范东凯无言以对。
“不靠谱？老范，话不是这么说的。”罗浩吐了口烟，“你一个普林斯顿的大专家，有护士么？虽然那俩护士偷懒去了，但很快就会捋顺，毕竟只是第一天。”
“想什么办法？”范东凯迷茫。
范东凯早已经过了迎风流泪的时刻，他心中茫然，脑海也一片空白，不知道下一步自己要怎么做。
“罗……小罗。”范东凯勉强咧出一个笑脸，“咱们什么时候做手术？从前有人跟我说印度的效率极低，我还以为是故意黑印度的，没想到他们这儿真是这样。”
“喵嗷~~~”
过了二十多分钟，那条野狗露出头。
“我艹，太夸张了吧，不可能！”范东凯直接否定了罗浩的“吹牛逼”行为。
“……”范东凯的嘴里仿佛被塞满了印度甩饼，满当当的。
看上去陈勇似乎是最危险的一个，但罗浩甚至认为【庇佑】技能都发挥不了作用，陈勇自己就能搞定。
伸手，下一秒冯子轩怔住。
一面是无数医生梦寐以求的东西，一面是自己的坚持。
“老范，歇口气。”罗浩招呼范东凯，摸出一包烟，递给范东凯一根。
“你那个助手挺有意思，他也是协和的？”范东凯问道。
要不然自己也跪了吧。
虽然他不断的和博科联系，但助手迟迟不到。
冯子轩傻了眼。
罗浩笑了笑，对着豹猫吹了口烟，“我做试验的时候一个师兄说过，疾病的难度分为三级。”
罗浩用美式英语安抚了几句患者和患者家属，但那个小姑娘说得话罗浩听不懂。
“患者，术后患者，我的！”罗浩回头盯着范东凯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
罗浩回来，依旧没有去继续做手术的念头，而是随意的席地而坐，静静的等着什么。
不光是嘴里，连心里都塞塞的。
现在冯子轩想要在马桶上站起来都是一件困难度极高的事儿。
罗浩仔细观察豹猫，见它蹲在自己面前，便试探着对豹猫吹了口烟。
轰轰轰
冯子轩陷入轰鸣之中难以自拔。
只一瞬间，范东凯便想懂自己不是在省城，也不是在普林斯顿，而是在印度。
“！！！”
冯子轩欲哭无泪，心里后悔着还是去蓉城更好。
范东凯看傻了眼。
不洗澡又不能死，自己已经有空调可以吹了，不用在医院里盯着三十多度的高温、身披铅衣做手术；也不用面对成群结队的野狗；更不用……
“嘿。”罗浩笑了笑，又抽了口烟。
罗浩皱眉，站起来，大步走过去。
可眨眼之间男人身后跟着的那些人来到罗浩面前，有秩序的跪下，膝行到罗浩面前，亲吻罗浩的脚。
局面瞬间分出胜负。
还没等范东凯想完，就听到一声尖利的口哨声响起。
而周围的人冷漠的看着，似乎对此并不惊讶。
而刚才和患者、患者家属交流的时候都不如现在这么顺畅。
自己总不能在罗浩面前摇尾乞怜不是！
总得有自己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