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如履平地后的背景音乐
10f的导管当成点一八的导丝，这话说得，让秦晨和郑思远心潮起伏，怪异莫名。
罗浩这话听起来有些怪，但仔细想，却又有那么点道理。
10f的导管直径3.3mm，是点一八导丝的十几倍，而且点一八导丝要进的是3、4级的血管，10f的导管是在消化道内走。
难度相差不是一点半点。
两人瞪大眼睛，透过铅化玻璃看着里面正在做手术的两人。
“你说得轻巧，哪那么容易。”陈勇抱怨道。
就是，说得轻巧。
“那个老医生的儿子子从父业，也当了医生，在阜外上班。”罗浩走到僻静地儿，背靠着窗台，小声讲八卦，“前段时间，他儿媳妇说是嗓子眼里卡了根刺儿。”
罗浩完成了自己无法完成的手术，这就已经足够了。
自己菜，所以哪怕罗浩在术间里跳舞、唱k，只要手术顺利，秦晨连個屁都不敢放。
秦晨变得沉默。
道理很简单。
“秦主任，您要不要去印度试试？那面的手术可劲儿做！”罗浩试图让秦晨变成牛马。
罗浩抬脚跟着走进去。
“！！！”
休息了一会，一名带组教授来招呼罗浩。
“我来我来，罗博士。”护士已经开始收拾。
“去耳鼻喉科取出来，结果是一根毛发。”
但今天，秦晨再也没办法说出类似的话，甚至想一想都是罪过。
“好像差了点，我看不太懂，等罗浩撑开支架再看看。”
装逼圣手的秦晨绝对无法忍受别人在自己面前装逼，尤其是罗浩。
“放心，放心，这不是你给我提了个醒么。”陈勇笑眯眯说道。
郑思远已经习惯性的挤兑秦晨。
“罗浩，我问你一件事。”陈勇表情严肃，相当认真。
自己有系统手术室，不用在实际中练手。
罗浩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艹！
忘了对讲器还开着，秦晨的脸刷的一下子泛起红晕。
这话秦晨自己也说过，是和下级医生、其他教授说的。
“秦主任，位置刚好，找对了地儿，不用反复校正。如果反复校正，证明心里没底，反而越做越错。”
“也该离，不过你们这么看热闹，没什么心理负担么？”
“那面有个老医生，上个世纪乱的时候飞扬跋扈的，打过孙大爷，用武装带抽，差点没把人给抽死。”
顺利，如履平地一般，意味着什么他们俩再清楚不过。
可就在罗浩走进去的一瞬间，身后猛然响起音乐声。
能找准位置，一下就到位，根本不用反复对比，越对比就越是证明心虚、说明水平不到。
罗浩如此托大……看着真是不顺眼，真想训他几句。
“……”秦晨哑然。
罗浩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不管说什么都像是显摆。
但他从来不干涉陈勇的私生活，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像叮嘱小孩子一样叮嘱陈勇。
手术做的好，在手术室里地位卓然。
马教授无奈，只好先走进会议室。
“秦主任，郑教授，手术做完了。”罗浩撕开铅衣，随手扔在地上。
难度之高，想都想不到。
“带领我么？也不是不能考虑。”
刚做完手术，具体效果怎么都得12小时后能看见，罗浩要看的也只是患者的生命体征等等。
罗浩客客气气的说道。
“马教授，您过奖了。”罗浩只能笑了笑说道。
郑思远生怕自己看错，右手拇指、食指张开，按住眼镜框两端，往上推了推。
罗浩感觉郑思远动了念头。
随后里面的交流暂停，罗浩开始把两枚支架送进去。
别说是两枚支架，能把一枚支架送到地儿，全国的医生排一排能选出1000人都算多的。
“小罗医生，听说你最近去印度做4期临床了？”郑思远忽然问道。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马教授认真的说道，“刚才你的手术我看了，水平么，我这辈子是到不了了。”
那时候科里还有些老烟枪，开小会的时候屋子里烟雾缭绕，哪怕开着窗户，空气都发蓝。
“一个老头，博科的，从日本去印度，得了赤痢。”
可罗浩没说话，秦晨和郑思远也没说话。
罗浩扬扬眉，秦晨秦主任虽然愿意装逼，但遇到事儿是真不含糊。
再有就是，陈勇总要逐渐成熟起来，罗浩可没忘记这匹不三不四的牛马。
但秦晨听罗浩这么说，直接一撇嘴，“在家的手术我也随便做。”
“老郑，你要去？”秦晨疑惑问道。
郑思远右手卡在眼镜框上，凝神看着屏幕，无视了手指的存在。
“小罗博士，牛！”
“还不如让小罗医生回来当主任，话说你是不是妒才忌能，把小罗医生从协和给挤走的？”
虽然国内不缺患者，但总有无形的规矩束缚，真想放开手脚，还得印度那种视人命为草芥的地儿才行。
图像里，罗浩已经把第二枚支架展开。
秦晨瞥了他一眼，撇嘴不屑。
“我和几个日本同行交流过，日本医生去印度，双薪，回来后升职，还有高额补贴。就这，都找不到人。我看了东京大学国立医院的招聘文件，说是去印度要精通各种武器的使用。”
三句话不阴阳他一下，郑思远觉得浑身不舒服。
秦晨双手拢在无菌帽上，最后还是陷入沉默，仿佛双手抱头，陷入沉思似的。
“这步应该是最难的，校对位置怎么不得十分八分的，我怎么感觉罗浩手术做的不上心呢？”秦晨疑惑。
“我当然不笨，或许看一两台手术后就能试试。你先做，我看着呢。”
“马教授，您看您说的。”
况且夜钓的那个晚上，陈勇看见红衣女子独自夜钓都害怕，罗浩都怀疑给王佳妮做视频的时候引的天雷到底是不是碰巧。
罗浩微笑。
郑思远抬头看了一眼秦晨，对他的疑问不置可否，只是目光渐渐变得坚定。
“装什么假道学。”罗浩鄙夷，“每天玩的开开心心的，没见你有心理障碍。”
“阜外大门口，你和看门的孙大爷聊什么了？一脸贼兮兮的笑？”陈勇问道。
接下来的手术中规中矩，罗浩的助手还有点手生，但勉强一步一步把接下来的步骤完成。
陈勇在一边撇嘴，看着罗浩虚伪客套，脑子里想的却是孙大爷和罗浩勾肩搭背说的八卦。
不过罗浩也没多紧张。
速度不快也不慢，很……两人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只能说很顺利。
“后来呢？我还以为是博科日本分公司的人跟我开玩笑。”郑思远目瞪口呆。
“患者刚做完手术，那些人真是百无忌惮，牲口的很。”罗浩叹了口气。
秦晨他们俩脑海里同时飘出一个念头，赞同陈勇的想法。
罗浩的声音传进来。
“没什么问题，再熟练熟练就好了。只要是双支架行进和落位，回去你仔细琢磨。”罗浩坐在角落里轻声回答道。
“小罗医生。”郑思远根本不接话，直接和罗浩聊到，“我那面有个澳大利亚回来的博士，说澳大利亚那面挺反对歧视的，但印度人除外。”
“我只用过点一八的导丝，导管虽然粗，手感不一样好不好，至少得适应三五台手术才能做得到。”
“稍等，把患者送回去，看看没什么事儿的话我讲讲经验。”
换一般的医生，哪怕是协和自家带组教授要敢往地上扔铅衣的话，护士长早就劈头盖脸的骂起来。
秦晨看到这里，倒是有无数的话想说。但陈勇是罗浩的助手，挑助手毛病没什么意义，秦晨只能扼腕叹息。
“喂，你别做事儿太过分。”罗浩叮嘱。
“老郑，你那面是什么人？怎么说的？”秦晨随口问道。
随着任务中要完成的手术量越来越多，罗浩也有些愁苦。
上学的时候罗浩经常给师弟师妹们讲课，这对他来说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吁，做完了。”陈勇完成最后一步，长出了一口气，“罗浩，我做的有问题么？”
“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陈勇，你太把我当回事了吧，我就看着那么伟光正么？我觉得你在阴阳我。”
罗浩也没去理会秦晨和郑思远在琢磨什么，他招呼着陈勇换衣服、看患者。
看完患者后，罗浩松了口气，手术还是比较成功，没什么意外。
“我有一个术后患者，差点被奸强。”罗浩清淡叙述在印度的经历。
“真的？”郑思远一怔。
“难道我也要去学学介入手术？”郑思远喃喃自语。
“孙大爷很厉害的。”罗浩强调道。
“别介。”
“老郑，你可以把罗浩挖到伱们科，让他当主任带领你完成科研。你看看你能不能做得到？”秦晨马上开始反驳。
“走，这面。”马教授也没过多客气，带着罗浩直奔小会议室。
但罗浩没动，而是很有耐心的等陈勇完成手术。
罗浩一怔。
“后来我组织了一个巡逻队，24小时不间断巡逻，他们就不敢乱动了。”
秦晨和郑思远全都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