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医生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狗还要大
抢救还在继续。
门里门外，两个世界。
里面，罗浩在做胸外心脏按压；门外，“去世”的患者像是一块腐肉似的，引起了无数苍蝇的注意。
“找先生了么？”
一个身穿西装，表情猥琐的男人凑到患者家属身边问道。
“啊？”患者家属一下子愣住。
我艹！
罗浩扫了一眼，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
可下一秒，罗浩停住，把钥匙交给沈自在。
患者的儿子也有点懵，家里骤然遇到大难，还真是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
但小罗就是敢。
“去把毒麻药都保存好，别让人趁乱给顺走了。”区医院急诊科医生叮嘱护士。
区医院急诊科医生有些担心，打电话叫保安来维持秩序。
刚来的男人伸手拎起其中一个人扔出去。
“作死。”陈勇道。
“患者家属呢？”区医院急诊科医生走出来，大声喊道。
“……”
陈勇意识到哪里不对，给了孟良人一个眼神。
“哦？哦！”孙医生连忙应道。
一边五六个年龄各异的男人，虽然手里没拿着武器，但光是人数就让其他人不寒而栗。
几分钟后，一个人走进来，穿过人群。
“我工资是一个月450，人家直接给我300提成，你说呢。”沈自在笑道，“这帮人我不得罪，却也不联系。他们都是打出来的，想要占据医大一院的生意，他们几家私下里约过几架，据说还死过人。”
当时是什么情况，沈自在亲眼目睹。
但！
好像自己出门前患者已经死了，连两家殡仪店的人都为之打了起来，怎么不到半个小时人就好了呢？
虽然不是完全好，可他能和医生对话，证明已经……
他们之间是竞争关系，但从前大多是打打嘴架，没想到今天还真动手了。
“啊？”患者的儿子怔了一下。
急诊科那总是有殡仪店的人逡巡，偶尔和急诊内外科医生聊两句，像苍蝇一样烦人。
“沈主任，外面打架，您别被伤到，我来就行。”陈勇拦住沈自在。
“人有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你别伤心。”西装男劝道，“不过我提醒你几句，要趁早做准备。人要是好了呢，咱也不收钱，跟着你们高兴；人要是没了，穿衣服可有好多规矩，咱得让老人家走的风风光光的。”
“我们这儿先生分很多种，有普通民俗先生，也有道爷，你看伱选哪一种？”
“去我病区吧，老师。”
挣钱么，不寒碜！
再就看着小子不顺眼，今天对他饱以老拳，真心出了胸中一口恶气。
区医院急诊科医生有些恼火。
“这不是作死还是什么？也就是他运气好。”
孙医生和陈勇都沉默下去，他们没想到靠着医院吃饭的这伙人竟然彪悍到如此地步。
“你滚不滚？”
“先生，吃阳间饭，看阴间事。有些人生辰八字偏弱，容易招惹邪祟，阴阳先生可礼送出门。有些人天生体弱多病，容易邪祟上身，先生可消灾解难。”
下午的暖阳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却没有了温暖和煦，两人宛如恶鬼。
“道爷？”
“去揍他们！”中式对襟男大吼道。
整个急诊科乱糟糟的，让人头疼欲裂。
“老师，这……”
“你放开我！”
真是不知道罗浩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别说是孙医生，把自己放上去和罗浩一比，真心狗都不如。
那人根本没反抗，或者是在绝对实力的碾压下根本没机会反抗，就被扔到一边。
沈自在没去看那两伙“争夺”死人的殡仪店的人被抓走，而是掐灭了烟，直奔着罗浩的307走过去。
“你俩要打架出去打！”
今天真是运气不好，遇到一个怎么按都按不回来的急诊患者，殡仪店的人还为了抢“生意”在医院里打起来。
“吃菜吃素，当官当副。”沈自在自嘲的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沈主任，我听说过。”孟良人道，“最近这几年短视频流行，有些带人看病的中介靠着短视频兴起。”
“我说医生和医生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狗都要大，你信了么？”
“今天小罗是真牛逼！”沈自在道，“考你们，今天罗教授做了什么？”
“……”
沈自在叹了口气。
“……”
说着，陈勇挺了挺胸，趾高气昂。
“这种专业上的事情，我建议交给专业的人来办。”
“前些年，齐鲁的一个老专家被黄牛给捅了，记得这事儿么？发生的时候你还在上学。”
“现在说是封建迷信，但咱老祖宗这么多年传下来的规矩能一点道理都没有？你说是吧。流程很复杂，一般人搞不懂，还是得先生来。
男人也愣住，看着罗浩。
“小帅啊，有小美么？”
“没伤人吧。”罗浩淡淡问道。
沈自在有些不解，本来是罗浩展现诊断以及决断的一次抢救，陈勇牛什么牛？
罗浩医疗组的人实力不简单，连陈勇这种看起来不靠谱的医生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能在相亲平台挣钱，这是本事，而且是8小时之外的事儿，所以他也懒得管陈勇，而是和孙医生说到，“你们这够乱的。”
“小罗这是治病救人，冒一定风险也是值得的。”沈自在说完，严肃的告诫道，“有些事儿小罗能做，你们绝对不能照着做，记住了么？”
孙医生讪笑，“老师，我哪敢。患者家属花了一万多块钱，人要是救不回来了，还不得大作大闹？”
一根烟没抽完，警车赶过来。
“好好好。”护士抓紧时间去保存毒麻药，也不看热闹了，抓紧时间把自己藏好，别受到波及。
毕竟要靠着医院吃饭，两人谁都不愿意得罪急诊科医生，相互推搡着往出走。
保安么，没有执法权，动手也要吃官司，最近这些年保安们也越来越苟。
窦性心律，没人按压。
“是啊，但道爷来的话收费肯定要贵一点，这你知道。”西装男开始诱导，“可是呢，一分钱一分货，人家道爷是专业的，平时根本见不到，人家都是面对高端人群。”
“平时接了点私活。”陈勇笑眯眯的给沈自在把烟点上。
“陈勇有路怒症，别让他开。”罗浩微笑。
“小帅，给我往死了打，出事儿算我的！”
“……”孙医生愣住。
总之呢，让老人走的安详，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他妈的敢翘我的活儿！”中式对襟男怒斥。
这话虽然不好听，但却一下子命中了患者家属脆弱的地儿，老太太本来迷茫着，但听到西装男的说辞，开始嚎啕大哭。
孟良人表情微动，陈勇却不知道沈自在说的是什么意思。
“是你？”罗浩记得他耳朵上菜花状的凸起。
“打你的人是我，你有个屁的伤，而且咱俩属于互殴，区医院的监控好用着呢。你要是不嫌麻烦，我陪着你，一起进去蹲十五天，无所谓。”
“罗浩也没确定诊断，患者也不支持做各种检查。所以罗浩用床旁b超扫了一下，初步诊断是肺动脉栓塞，在患者1个月前有自发性脑出血的禁忌症情况下，给患者用了溶栓药。”
“加钱！加钱！！”中式对襟男愤怒的骂道。
“运气好，是实力的一部分。”沈自在没有讥讽陈勇，而是顺着陈勇的话说下去。
被按在地上的中式对襟男顿时嚣张起来，“你他妈就仗着人多，来呀，看谁怕谁？互殴就互殴，你不怕进去，我还怕？今儿生意也不做了，咱就打到底！”
他怔怔的看着在急诊抢救室和患者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的罗浩，足足1分钟过去了，患者的心电依旧是窦性心律，律齐。
男人微微一愣，但下一秒把手机解锁，交给罗浩。
“沈主任，麻烦您把车开回去。”
“没有，别听罗浩瞎说。”陈勇反驳道，“我就是不习惯开手动挡的车，闹心。”
“死人的钱好赚，利润丰厚。当年有类似的人跟我说，介绍一个，只要在他们那消费，给我拿300的提成。”
现在，孙医生有些信了。
后背撞到墙上，腔子里发出“砰”的一声。
“王，王小帅。”
“你他妈的敢动手！”中式对襟男怒骂，随后也一拳打在西装男的胸口。
“展开讲讲。”沈自在方才脸上的异样神情一闪而过，马上恢复正常。
“沈主任，抽我的。”陈勇把烟递过去。
“你是？”患者的儿子拉着西装男往出走。
回来后，目送着患者被抬上车，孙医生还是满心错愕。
在走廊的尽头，两人拳打脚踢，凶狠异常。
这已经不能用医者仁心来解释。
事情已经超出控制，眼看着就要一发不可收拾。
西装男不断地解释着。
窦性心律，很稳定，和自己想象中截然不同。
“人已经救回来了，让他们散了吧。”沈自在有些不高兴的看了一眼打架的人，“什么东西，人还没死呢，你们就想开席？”
区医院急诊科医生脑子更乱，一片空白。
“老师，人怎么就活了呢。”
“我们店开了小三十年，口碑特别好。”
陈勇的气场不足以压制全场，可区医院急诊科医生猛然看见急诊抢救室里的监护仪上的图形。
那患者不说诊断能不能明确，即便是自己知道他因为肺动脉栓塞出现呼吸循环骤停，在现在医患纠纷的大背景下，自己也不可能冒着被投诉甚至被判定医疗事故的前提下救人。
“我家专业，能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