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情绪下面带着一些兴奋，陈勇害怕之余多少有一点小兴奋。
面对着未知的一切，陈勇觉得自己又行了。
“大牲口。”
自己旷世容颜在女人面前失了效，再加上女人手脚并用，伏在地上仿佛猛虎一般，所以陈勇还是下意识的实话实说。
可就仿佛陈勇的靠近触怒了什么存在，女人身体里的力量被抽走，四肢无力，一下子摔在地上。
二十多分钟匆匆而过。
陈勇一向心里有数，路怒症患者就别主动要求开车了，要不然一旦出车祸、哪怕是刮刮蹭蹭也耽误时间。
陈勇的手颤抖着拨通了罗浩的电话。
“傻逼鸟，胖的都飞不起来还挡道！信不信老子把你撞死拎回家炖了吃！”
几分钟的时间，女人的脸更红了，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看起来狰狞可怖。
“全真不能，正一可以，我呢~~~”
拉开车门，麻总柳依依一下子愣住。
“开塞露的瓶子干干巴巴的，塞进去很难啊，我哪说错了么？”
哪怕隔着手机，隔着百十里地，陈勇似乎都能感受到罗浩身上传来的阳光与炽热。
皮肤白皙，身材火爆。
“甘油灌肠剂好用吧，开塞露的瓶子塞进去，差点没把我塞出肛裂。”
他的恐惧不知不觉已经淡了很多，虽然女人看起来古怪，可是依旧能解释。
“你告诉我要有自信。”陈勇看着只有两颗星星的天空，悠然说道，“事实证明我的水平还是不错的。”
陈勇还真没做过。
“小哥，我怎么看你这么紧张？你该不会是犯事儿了准备去靠山屯躲一躲吧。”司机师傅开始打趣。
“罗浩，我要是死了你记得给我多烧点纸。”
说着，孟良人赶过来。
“！！！”麻总柳依依惊讶的看着罗浩，见罗浩的确不是在炫耀，而像是实话实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摇人不丢人，陈勇早已经跟罗浩学会了摇人。
“你那破车油门焊死肯定能开到300，你可劲儿开，我给你交罚款！”
影影绰绰有猛兽的身影，但在陈勇的怒骂下诸神退避。
发热！
“陈……家小哥，小心。”齐道长沉声喝到。
“酷！”
又上车，陈勇没了精神头，看起来有些萎靡。
“我跟你讲，我都不想接你这单，因为我的小情人要开直播了。”
安安静静的修炼，白日飞升难道不香么？
“稍等！”陈勇还有一丝理智，他马上阻止了齐道长。
以后要留头发，陈勇脑海里闪过这么一个不着四六的想法。
“道士。”陈勇淡淡回答道。
“累。”陈勇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患者。
“去神经内科也得你给镇定一下，一样的。”罗浩帮着把角弓反张的患者太下车，这才松了口气。
“不行也得行。”陈勇见不管是患者的爱人还是齐道长都没主意，便一言而决，指挥人把患者抬上农用三轮车的后斗里。
里面的患者角弓反张，嘴角吐着白沫，情况要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严重。
随即女人仿佛被无形的手压住，被薅住头发把头拉起来。
司机师傅默默的关闭直播，了无生趣。
陈勇挥挥手，摘掉口罩，潇洒离开。
很快，陈勇的骂声在山间回荡。
陈勇坐上副驾，扎好安全带。
“她的上臂和小腹肌肉很少，但是呢，形状却是肌肉底座才能撑起来的半球形。上弧饱满外突，下坠时颤动幅度达不到脂肪型的一半，很明显就是垫片导致的。”
“随便吃口，大家都饿了。”罗浩启动标志307，但却没有用无人机大灯。
虽然在叹气，但陈勇还是脸上带着难以遮掩的喜悦。
“孽畜！”齐道长厉声吼道，左手的手诀快速掐动。
“用了几支？”
陈勇四肢冰冷，他认为罗浩根本不知道自己这面发生了什么。
“假的。”
“哥们，加油！”
“你个傻逼，修路是这么修的么！”
你个傻逼在山峦中回音不断，层层叠叠，宛如咒语一般。
“道士不能喝酒？”
他也希望女人一旦暴走，身边能多个人总是好的。
“……”陈勇被柳依依犀利的话语怼的哑口无言。
“齐道长，她生病了，我和罗浩带她去医院，你……开着三轮车回去吧。天黑了，注意安全。”
死道长不死贫道的心思，以陈勇现在的水平还没办法从容面对。
“吼~~~”
身为会魔法的道士，在降妖伏魔之前不应该表情淡然，到场后随便挥挥手，让齐道长虎躯一震，马屁飞天岂不快哉。
“啪~”
罗浩的话轻飘飘的传了过来。
“抓紧时间回去，省道，车多，灯光开足点。”罗浩双手握紧方向盘，身子挺的笔直，目视前方。
“？？？”
“有！”陈勇毫不犹豫的回答。
“医生，开塞露我用了也没效果啊。”一个男患者大咧咧的走进急诊内科诊室问道。
“柳总，一起来吃口饭。”
“可惜了，那时候我想的是自己没钱，不能给邻家小妹一辈子的幸福，所以什么都没做，老老实实的。现在每次想起来，我都特么后悔的要命。”
“把你小气的，我去看一眼，齐道长说有个怪事，好像有山精野怪上了身，但又好像没有。”
开起车的陈勇像是被加了鲁莽诅咒，路怒症max，连山间的小路都要骂一顿。
“我爷经常下棋的老伙伴，有脑梗后遗症，哆哆嗦嗦的。”
“齐道长，我来了。”
“靠！这就去。”
“那是你学艺不精，你不是说没事儿么。”罗浩道，“现在就你说的症状，我判断是无菌性脑膜炎，但为什么会发病，还要做一些检查。”
可陈勇还是胆怯，尤其是看见怪异莫名的女人的时候，陈勇感觉山上的小风嗖嗖嗖的吹进后脖颈子里。
没什么事儿，至少当时齐道长是这么判定的。
“！！！”
类似的情况并不罕见，现在医院很多科室都养着一个专门写论文的医生。
齐道长的桃木剑扔到一边，忙的满身大汗。
一般的老爷们就看个热闹，哪里有这么专业的评价。
齐道长脸色有点白，连连点头。
从路边的杂草再到经过的车辆，没有一个他看得顺眼的。哪怕是远处山涧里若隐若现的野兽，只要一冒头都得被陈勇骂几句傻逼。
其他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避让。
陈勇的声音嘶哑，看样子的确骂了太多句，声带都开始痉挛。
他认为这个小媳妇是睡懵住了，说得梦话，胡言乱语。
这是谁家的无人机怎么飞这么低！
听起来倒像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网络小说里的情节。
“？？？”齐道长问号脸。
“我试一试。”陈勇挂断电话，给罗浩发了定位，随后凝神看着女人。
陈勇大咧咧的说着。
他不是战斗型的魔法师、道士，擅长的是辅助。
“哪有老爷们不喝酒的！”
“？？？”患者也愣住。
“你说的情况，我感觉是共济失调，很标准的。”罗浩道，“其他呢，还有什么表现？”
罗浩招招手，随后上了车。
这脾气……比自己都要急，是去吃饭而不是抢救患者！
罗浩一边拿着手机给王佳妮发信息，一边说道，“等一下老孟，他回去取点东西。”
老板抱了一箱啤酒过来。
“喂，开车不？”罗浩大声问道。
“你别多看，好好开车，我是说我看看。”
“罗浩，现在怎么没事了？”
男人看着穿着道袍的陈勇，医生两个字艰难的喊出口。
随即柳依依便看到了罗浩的标志307在无人机灯光指引下出现在医院大院里。
说完，他带着平车急匆匆离开。
“我不是全真，又不是正一，就是单纯的不想喝。”陈勇笑眯眯的说道。
麻总柳依依风风火火的赶来。
“那你找我来干嘛？”
“咕咕咕~~~”
要是能再去一趟印度就好了，陈勇舔了舔嘴唇，心里想到。
“小哥，伱去那么远干什么？家在那面么？靠山屯的人几乎没了，看你也不像是种地的。”网约车司机问道，打断了陈勇的思绪。
“怎么？”
被人给秒了就没什么意思了。
“我滴了台车，自己开车反而慢。”陈勇拒绝。
“偏瘫，典型的神经症状。”
陈勇一边安慰着女人，一边缓步靠近。
“医生……”
“真的？”
“你怎么了。”
“啥？！”陈勇看着虎视眈眈的女人，后脖颈发凉。
“陈家……”
“罗浩！”
“害。”罗浩见急诊科的医生护士在忙碌，苦笑，“要是没我，估计得误诊。”
“了不起重伤，要死哪那么容易。”
“不是榜一大哥就不能暗恋了？我就看个热闹。老话怎么讲？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咱没钱，也不会傻到网上打赏只为了妹子夹一声——谢谢哥哥的小心心。”司机师傅倒看得开，“捧个场，看个热闹就得了。”
“所以呢，我认为她的年龄大概在35-40岁之间，基础身材靠外物，然后各种科技都加上。如果现实中榜一大哥真实存在，不是后面的公会的话，见面后会大失所望。”
“不是，我说你连瓶子一起塞进去的，瓶子没排出来？”
“有点事儿。”陈勇小声回答道。
之所以还有年轻人留在屯子里，是因为他们都会操控无人机打药。
陈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这要是倒在地上抖的不行，再加上尿了，以后还见不见人了。
肉眼可见的速度肚子鼓起来，没多久又瘪了下去，齐道长意识到不对。
“罗教授说有个无菌性脑膜炎的患者，马上就到，让我给个镇定，好抽脑脊液做检查。”
“你不是说没事么，那就是生病。”罗浩道，“身为一名医生，你不去查体还准备干什么？”
“你，抱着你爱人，看着她别咬舌头。”
在无人机大灯的指引下，罗浩疾驰向医大一院。
与之同时，女人的肚子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
“喂？”麻总柳依依接起罗浩的电话。
“我年轻的时候，邻家小妹情窦初开，约我去公园。黑灯瞎火的，换我现在……嘿！”
“随便写，随便发，你要相信我的论文能力。”
柳依依直接去点菜。
“你说什么呢？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就这？”
“罗浩，你他妈快点，别开车开的跟娘们似的。”陈勇继续路怒症着，“我骑着农用三轮车，你看着点！”
柳依依好像是要去健身馆健身，而不是三五好友一起去吃饭。
直到看见罗浩的标志307，陈勇把农用三轮车停到路边，下车后喘着粗气，这才从路怒症中脱离出来。
齐道长说小媳妇的肚子忽然胀起来，难道真的是怀了什么了不得的家伙么？陈勇的思绪有些跳脱。
“雷教授，当年来医院的时候我还没来，听老医生们说在手术室里根本看不见他人影，一门心思在科里搞科研、写论文。等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成副高职，要带组了。”
就这么几天还要装病，齐道长肯定心里鄙夷。
“薛仁勇是谁？”
急诊内科医生刚要去指挥着把患者送去神经内科，听患者这么说，脚步顿了一下。
“自免脑。”罗浩没有嘲笑她，自免脑本身就是罕见病，绝大多数医生一辈子都没见过一例。
“间断的，无菌性脑膜炎的正常体征。”罗浩紧了紧安全带，打开无人机大灯。
“你说什么？”
“大概就这样，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罗浩，谢谢。”陈勇和罗浩走出医院，他用肩膀撞罗浩的肩膀，认真的说道。
南方的边界感在这面比较淡薄，有些司机师傅很健谈。
城市里强烈的光早就把夜空变成霓虹，只有两颗倔强的星星还在眨着眼。
女人的喉咙里发出一连串的小鸡的叫声，仿佛在这一瞬间，她已经变成了一只小鸡。
……
自己还是太紧张了，陈勇面对自己的表现有些不满。
要是人能不生病，那该有多好。
“为什么？”
刹那，陈勇被吓的手脚冰凉。
“没用错，肛塞的，我知道。”患者不屑的说道，“口服开塞露这种梗太老了，我上网的好不好。”
罗浩开了一路夜车回来，一屁股坐到候诊区的椅子上等急诊科给患者带上心电监护推去神经内科。
时间已经很晚了，店里面人不多，都是吃第二顿来喝酒的。
来到山腰道观，齐道长面色冷峻的站在院子里，手里拎着桃木剑，左手捏了一个古怪的手势，似乎正在犹豫。
这一刻，急诊内科医生都想把自己的小米电车给换掉，换成老掉牙的标志307。
“你？你就是沾了罗教授的光。来来来，你给我讲一下遇到罗教授前你发表了什么论文。”
“可是她刚刚喉咙里发出小鸡的咕咕咕的叫声，现在像是老虎一样在吼。”
还不到3天，男人又带着小媳妇上山。
哪怕给自己鼓了再多的气，到最后依旧还是紧张兮兮的。
陈勇渐渐有了些胆气。
罗浩在协和的抢救中都能摇人，自己凭什么端着？
看见结果后，内科医生傻了眼。
“不了，我要是走的话还得请假，这个月我的假期留着等相亲呢。”柳依依干脆的拒绝了罗浩的建议。
“以后开塞露是不是得出个视频教学？”陈勇问道。
“陈勇那个浪货？”柳依依不屑的说道，“不去。”
“要什么瓶起子。”柳依依不屑，随手拎起一个酒瓶子，又拉起一缕长发。
很快，王佳妮蹦蹦跳跳的跑进来。
“哦？可以么？”
罗浩笑了笑。
麻总柳依依麻利的拎起箱子，“急诊会诊，我去看看。”
就在齐道长准备联系罗浩的时候，他赫然看见小媳妇的肚子像是吹气儿一样鼓了起来。
“没事，要相信自己。”陈勇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角弓反张，我上学的时候学过。”
又或者赶上春耕不想干活，准备偷懒。这种懒媳妇和懒汉子齐道长见多了，见怪不怪。
“罗浩，你确定？我要是过去，她扑上来把我撕碎……”
难怪柳依依一直腹诽。
“艹！你在哪！”
住也就住一段时间，忙过这阵子他们就回城里去了，哪有年轻人愿意在屯子里常住的。
等过了劲儿，她自己也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
“关键是这事儿没完呢，还会有后继的功德。”陈勇一直昂头看着满是光污染的夜空。
而且斩妖除魔也有功德拿，只可惜那些大家伙在建国的时候都被前辈斩杀、封印干净，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大家伙。
简单直接点好，少了很多沟通成本，罗浩心里给柳依依找了一个借口。
披上道袍，陈勇总觉得有些遗憾。
年轻，身体好，哪怕爬山也没那么累。
“等一下。”
“你没用错吧。”急诊内科医生问道。
陈勇愣住。
但自己不争气啊，陈勇心中无奈。
“有我在，放心。”
难不成一个小时生一个的这种事儿真的存在？
“禁用此盒冲服？”
“我艹！”急诊内科医生直接骂了出来。
“我把它们撵走，结果送人回来后那群傻家伙还回来看个究竟。你说，就这智商，没灭绝都得说是咱保护的好。”
“我……问问。”陈勇硬着头皮拉住齐道长，拿出手机。
“怎么样？”罗浩停车，下车后一边问一边看向女人。
齐道长说山下的一個自然屯有个小媳妇，20多岁，前一阵子忽然间开始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说起女主播，陈勇轻松了起来，声音也不再紧张，马上要面对的危险似乎都烟消云散。
齐道长感觉这幅画面荒谬至极。
换个角度去想，似乎也有道理。
炫酷的标志307又变成了一台2、30年前的破车。
女人的肚子有点鼓，但是并不像齐道长描述的那样，肚子忽然涨起来。
一件宽松的外衣胡乱穿着，里面是紧身衣，隐约能看见腰腹肌肉的线条。
“罗教授，这是啥意思？”
霓虹闪烁，柳依依特别讨厌急诊俩字，也讨厌住院总这三个字。
但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很快就到。
这姑娘的性子就是这么直接，要不然抢救的时候怎么会那么麻利。
“齐道长水平一般，和来省城之前的我差不多，我现在不是升级了么。而且又像有，又像没有的事儿医院里你见的少了？诊断不明确的病人多了去了，怎么换成我们就得必须知道是什么事儿。”
陈勇硬着头皮查看一番，不知道是自己道行不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没有感知到任何邪祟气息。
已经来到陈勇的领域，陈勇发现自己说话后紧张大幅度削减，便仔细盯着女主播开始点评起来。
小媳妇胡说八道有时间限制，最长也就十几分钟，过了就好。
这种罕见病竟然能让齐道长碰到，的确不怪他。
“我家有老一辈留下来的狍子皮，那毛厚的，一抓一把，但薅了几十年竟然没薅秃……”
“喝两口，一会找代驾回去。”罗浩道。
“我这里有一个眉清目秀的住院医，你看合适么？”罗浩笑吟吟的看着陈勇。
……
连麻总都带来了，内科医生没有拒绝的理由。
每次话题要掉地上的时候他总会自己把话捡起来，然后继续。
但写到一定层次就开始学手术，这种都是后面有大背景的存在，比如说雷教授。
说多了反而不美。
陈勇放眼看去，一个女人躺在地上。身下有几层衣服，看样子应该是齐道长帮着铺的。
罗浩终于松了口气。
这也是一种技能，而且司机师傅把这项技能点的相当高。
“我……喝一杯吧。”罗浩也有些无奈，对于热情如火的柳依依，罗浩是真不知道怎么拒绝。
“累死我了。”陈勇有些疲惫，“我开车就愿意骂人，控制不住。好累……”
瓶盖飞起。
今儿是第二次看见柳依依穿便装。
“哦？！”罗浩神色一动，面露喜色。
“晚上怎么还有宵夜呢？”
“想什么呢？飞升？”
……
注：这一点存疑，听好多人说赔钱。但虎林老家的亲戚好像收入都不错，有可能是那面比较特殊？且说着，诸位大人别挑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