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也听闻,脸上的笑容愈发肆意,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目光轻佻地扫了张晗一眼,悠悠开口:“有趣,不过,若是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比,岂不是太没意思了些?张大人,你打算拿什么做彩头?”
张晗一怔,显然没料到秦也会提出这般要求,但她此刻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若是你输了,就将天子剑交出来!而若是慕容姑娘输了,我愿将我张家半数家产相赠!”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赌注不可谓不惊人。
慕容婧原本神色淡然,听到这赌注,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莲步轻移,上前一步,微微福身,声音清脆悦耳:“秦大人,小女子虽才疏学浅,但也愿向大人讨教一二。还望大人莫要推辞。”
秦也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双手负于身后,眼神中满是自信:“既然如此,那秦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不知这比试规则,由谁来定?”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冷浩然突然开口:“既然是诗才比试,不如就以锦城为题,限时一炷香,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随着香烛燃起,袅袅青烟升腾而起,慕容婧率先开口,她略一思索,轻声吟道:“锦官城阙映朝晖,巷陌熙熙人语飞。武侯祠中英魂聚,青羊宫里道香围。锦江水暖波摇翠,宽窄巷深韵入微。且品盖碗茶味酽,逍遥沉醉不思归。
此诗一出,众人纷纷叫好,夸赞其意境优美,用词精妙。
慕容婧微微颔首,以示谢意。
秦也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屑。
他踱步慢行,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脑海中飞速思索。
……
“小姐,老奴看来那个秦也不咋样,被别人三言两语,就给激得去比试,心智根本不稳,这要是输了天子剑,该如何是好。”
公孙婆婆脚步匆匆,紧紧跟在秦婉儿身旁,声音压得极低,像是生怕被旁人听了去:“还有,小姐,老奴实在想不明白,那个大夏王朝被遗弃的落魄公子,到底有啥过人之处啊?不就是生的一副好皮囊嘛,怎就值得您这般上心?”
“一把没有皇权诰命加持的天子剑,又能有多大价值呢?”秦婉儿轻声呢喃,语气里满是不屑。
“啊?”公孙婆婆一时没回过神,嘴巴微张,脸上写满了错愕,心里直犯嘀咕,怪不得秦也当时答应得那么干脆,原来是这么回事。
另一边,人群里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得了得了!秦也今天指定输的底儿掉,这题目,慕容小姐最在行了。”
“他要是把天子剑输了,往后可就丢大人了,还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赶紧让他滚回夏国去吧,在这儿丢人现眼。”
慕容婧莲步轻移,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不知秦大人诗作得如何了,婧儿实在好奇。”
秦也神色闲适,随意地摆了摆手,应道:“作完了!”
紧接着又扬了扬眉,带着几分洒脱说道,“既然慕容小姐爱听,那我便献丑,做了两首诗,一首五言,一首七言。”
“搞笑,我倒要听听你能作成什么样。”张晗听闻,嘴角一撇,毫不掩饰地嗤笑出声,语气里尽是嘲讽。
秦也起身,站在那里。
微风吹过他的衣袍,随风飘荡。
众人这才发现。
此时秦也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文人气质。
“好帅呀!”
“我想睡他。”
众多女子忍不住满脸花痴的模样。
实在是认真的男人,真的太帅了。
尤其是本身又帅又认真的男人,简直迷人迷得要死。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秦也缓缓吟出首句,声音清朗,在宜春堂内悠悠回荡。
慕容婧本就对这场比试满怀期待,此刻听到这起句,眼前仿若被一道微光点亮。
脑海中瞬间勾勒出一幅春雨将至的朦胧画面,不禁微微颔首,目光中满是专注。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秦也的吟诵未停,语调平和却似裹挟着春雨的轻柔。
短短两句,便将春夜细雨悄然润泽万物的美妙景致,栩栩如生地铺展在众人眼前。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随着诗句流淌而出,一幅雨夜江景图愈发清晰:漆黑如墨的夜,乌云遮蔽了乡间小路,唯有江上那一点孤舟灯火,倔强而明亮。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尾句落地,仿若为这幅画卷添上最后一抹点睛之彩,众人眼前似乎已经浮现出雨后清晨,锦官城中繁花被雨水润泽,沉甸甸绽放的娇艳模样。
“妙啊,实在是妙!”
慕容婧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赏,脱口赞叹,声音清脆,打破了堂内短暂的静谧。
刹那间,整个宜春堂仿若被施了定身咒,变得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谁也未曾料到,这位平日看似随性的秦也,竟真能作出如此意境深远的好诗。
张晗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像是被一层寒霜笼罩。
听到慕容婧那毫不吝啬的夸赞,她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坠入了冰窖,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为泡影,忍不住在心底暗自腹诽:“大姐,你到底是和谁一伙的!”
与此同时,秦婉儿静静地站在堂下,绝美的脸颊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在灯火映照下,更添几分娇柔。
她的眼眸紧紧锁住秦也,目光中满是倾慕与欣赏,轻声呢喃:“长得又帅,又有才华,还能治国,又会作诗……他简直是个完美的男人。”
夜色深沉,她望着宜春堂内那个挺拔的身影,内心激动难平。
在她看来,蜀国如今千疮百孔,朝堂腐败,民生凋敝,以她敏锐的洞察力判断,不出十年,这个国家必将分崩离析。
到那时,周边虎视眈眈的几个皇朝定会群起而攻之,掀起瓜分蜀国国土的狂潮。
蜀国也将在历史的滚滚车轮下,沦为又一个被遗忘的过往。
公孙婆婆站在一旁,苍老的面容上写满了震撼,岁月沉淀下的沉稳此刻也被彻底打破。
她在心底暗自感慨,自家小姐多年来阅人无数,这双慧眼果然从未看走过眼。
冷家大少冷浩然,端坐在主位上,表面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沉稳,可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眉头微皱,满心疑惑:这个秦也,怎么还有这般惊人才华?平日里也没听小姨提起过他诗才出众啊,怎么办?好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