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宽敞的客厅,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众人有些无所适从的身影。
柳文娟心思细腻,一眼就看出了傻柱一家和公婆的窘迫。他们身上那身从京城穿来的、厚实且带着北方风尘的衣裳,在这窗明几净的奢华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扎眼。
她微笑着走上前,语气温和体贴,丝毫不让人感到难堪:“爸,妈,柱子哥,丽华姐,港岛天气干燥,你们这身衣服怕是闷得慌。我让陈伯安排一下,拿几件家里备着的衣裳给你们先换上,凑合一下。”
她转头轻声对侍立一旁的陈管家吩咐了几句。陈管家微微躬身,立刻走到一旁墙角的象牙白电话机旁,拿起听筒,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制衣厂的李经理吗?我是浅水湾刘公馆的陈……对,麻烦立刻按以下尺码,送一批当季的男士和女士便服过来……对,老太爷、老太太的尺寸是……何先生大约是……何太太………还有两位小少爷和一位小姐的,尺寸大约是……”
他压低了声音,但报出的尺码却异常精准,显然是刚才短暂接触间就已用专业的眼光评估过了。
柳文娟这才回头对惊讶的吴丽华解释道:“咱们华兴有自己的制衣厂,衣服都是现成的,很快就能送到。不然这天气,穿着厚衣服真要焐出痱子了。” 她轻巧的一句话,既解决了客人的尴尬,又不经意间展露了刘家产业的庞大与便利。
另一边,刘光天已经径直走到了客厅另一端的红木书桌前,拿起另一部镀金电话的听筒,熟练地拨了几个号码。
“喂,光福?”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回荡在安静的客厅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嗯,到了。爸妈都接回来了,柱子哥一家也过来了。”
他听着电话那头弟弟光福的声音,笑了笑,继续道:“晚上,在华兴大酒店我的专用包间,一家人吃个饭,给爸妈和柱子哥他们接风……对,都来。”
挂了给光福的电话,他略一沉吟,手指再次在拨号盘上划过,接通了另一个号码。这次,他的语气依旧沉稳,但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对特定对象才会有的温和与直接。
“接华兴总院外科,李念军医生。”
短暂的等待音后,电话被接起。
“念军,我。” 他言简意赅,“你爷爷和奶奶,还有你柱子叔一家来港岛了。晚上早点回来,我们去华兴大酒店吃饭。”
电话那头的李念军似乎正在忙碌,背景音略显匆忙,但她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好的,爸。我知道了。我忙完就来,不会耽误太久。”
李念军,自从在英国伦敦顶尖的医学院以优异成绩毕业后,便毅然回到了港岛,在华兴集团旗下设备最先进的华兴总医院实习任职。
她并没有选择进入华兴集团庞大的商业帝国担任闲职,而是坚定地走上了充满挑战的医学道路。
或许,这份选择源于她内心深处对生母早逝于疾病的难以释怀,是一种无声的弥补与追念;又或许,她只是单纯地喜欢,将其倾注在了救死扶伤的事业上。
无论如何,她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书写着不同于父亲、却同样耀眼的人生篇章。
刘光天简单回应:“嗯,别太累了。路上让司机开稳点。”
他挂了电话,目光扫过这间虽然豪华但此刻因为突然涌入这么多人而确实显得有些热闹拥挤的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