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怎么和455一样不靠谱?”
谢德笑不出来,僵硬的使用了之前的借口,在兜里的手摸上格洛克,他艰难地发出声音,“我来找顿普利医生。”
面前的鸟嘴医生向他走来,“是吗?你找我做什么?”
谢德强撑着不动,鼓起勇气不让自己低下头去,随意一点的说:“你的鸟撞墙上了,我给你送过来。”
鸟嘴医生走近,谢德发现它高大的不可思议,谢德都有189了,这个怪物还比他高了一个头,绝对超过了两米一,压迫感也简直能压死个人。
鸟嘴医生没有投过来视线,它走在前面,打开门,弯着腰进去,“进来聊吧。”
那个门里面黑乎乎的,鸟嘴医生一进去就不见声响,谢德一时觉得自己吾命休矣。
“730,你现在必须得救我一下,不然差评。”
730顿了顿说:“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线索,高级npc的轨迹在副本里是随机的,副本并没有强制要求他们的停留,他们是由一个时代具象化的怨念所产生。”
“你眼前的鸟嘴医生是中世纪枉死的黑死病病人,痛苦一生的修道士与被烧死的异端等等的一个时代的缩影。它出现在这个副本里,其实也是情有可原。”
谢德欲哭无泪,“我懂了,鬼王是吧?还随机出现,我就这么该死吗?这里有十字架,可以压一下他不?”
730:“……压不了,你可以尝试一下随机应变,必要时你可以搬出合作者的身份让他放你一马,请放心,我会尽力提高你存活的概率。”
“……”
谢德硬着头皮走进房间中,一片黑暗后豁然开朗,房间里的装修其实还不错。
鸟嘴医生坐在主位,随意的说:“你刚刚说我的什么东西?”
谢德把乌鸦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你的宠物。”
“哦,你说它撞晕过去了是吧?”
“嗯。”
谢德冷着脸,“我先走了。”
鸟嘴医生摆弄了一下乌鸦,嘶哑的声音给人极大的压迫感,“不,先等等,你不是说,它是被撞晕了吗?可我怎么感觉它是被人给打晕的。”
我靠……
这都看得出来?
谢德感觉到自己手心在冒汗,鸟嘴医生似乎是在笑着看他,那双被玻璃镜片遮挡但是黑到极致的眼洞,诡异非常。
730运算着,犹豫了一下说:“你左手边有一个沙发,还有一套茶具,你如果感到紧张,可以先去坐着说。”
……730,你真是一个天才!
730补充了一句,“茶具里有上好的普洱,455说你没有喝过的。”
哦,死前喝一顿好的?
好冷的笑话,谢德在这极致的紧张中居然没忍住真被逗笑了,本来冷峻平静的脸色勾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鸟嘴医生歪歪头,手指点下桌子,“你在笑什么?”
他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他怎么笑得出来的?
谢德强撑着从容不迫的走去坐到左边的沙发上,倒上一杯茶,举着茶杯动作随意:“上好的普洱,东方茶,能喝到这么好的茶,当然该笑了。”
鸟嘴医生好奇的坐过来,沙发比较小,他又实在太过高大,这样一坐下就只能并着腿弯着腰,带着一些可怜兮兮。
他把水给倒了,挑着里面的茶叶吃,像个哲学家一样的评价道:“苦中发涩,不过是贵族充面子的东西罢了,很多东西都不过是时尚单品,其实没有丝毫用处。”
呃……你发表评论之前,倒是先别糟蹋茶叶啊。
不过,这也提醒谢德了,这个家伙有个身份是那些被烧死的异端的“缩影”,那些异端中肯定不乏有思考社会的哲学家,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家和思想家,还有大胆革新的创作者。
所以谢德调整姿态,让自己更加的坦然自若些,“你知道托马斯·阿奎那吗?现在社会上的问题是上帝是否真实存在了。”
果然,这个话题引起了面前鸟嘴医生的兴趣,他兴致勃勃的说:“科学会杀死上帝,所以他们拼命的证明上帝的存在,我认为宗教不过是为了统治人的工具,当人民更困苦时,宗教的统治力度就会更大。”
也幸好谢德重温欧洲历史时,顺便看了一下哲学思想的发展史,不然现在他包露陷的。
谢德撑着下巴,侃侃而谈,“是的,现在宗教的统治力度可就大大的下降了,毕竟他们无法解释黑死病,他们甚至说得了黑死病的是一群有罪之人,何其可笑呢?”
鸟嘴医生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主动帮他倒了一杯茶,“这就是我的想法,你可真是博学,我现在有点相信你是我的朋友了,你叫什么名字?”
谢德看见他的动作,着实松了一口气,然后更加自然,让他们的关系像是萍水相逢,相见恨晚的知己。
墨绿的眼睛里浮现出几分如冰雪消融般的笑意,他举起茶杯,轻轻一抿。
“能成为你的朋友,是我的荣幸,你可以称我为39。”
“不,是我的荣幸,我叫安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