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
"快来人啊!有小偷!有强盗!"苏长顺那中气十足的,用尽吃奶力气的,如同防空警报般的尖嗓子,毫无保留地爆发了出来!
带着一种受惊过度又夹杂着可算逮着你了的夸张惊叫。
声波震得糊窗户的旧纸都在嗡嗡作响,瞬间穿透了中院后院,响彻了整个四合院!
这嗓门效果拔群。
"呜哇——"后院贾家棒梗被惊得放声大哭。
"操他姥姥,哪个不长眼的?"许大茂的骂声带着被吵醒的暴躁。
"哎哟我的老天爷,要死了要死了这是。"贾张氏的尖叫,她是真怕贼。
各种杂乱的惊叫声,呵斥声,开门声瞬间爆起。
拐子刘的脸在黑暗中瞬间扭曲变形。
眼前的情景跟他想象中的悄无声息,手起棍落,然后飘然而退的画面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他妈简直是捅了马蜂窝,这鬼哭狼嚎的,别说断腿了,下一秒整个街道的联防队和公安都得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过来。
"你奶奶个腿儿。"拐子刘在心里把易中海祖宗十八代都问候遍了。
他哪敢再停留?别说废苏长顺的腿了,现在要是被堵在院里,当场就得被打成个残废然后扭送局子。
他连一句场面狠话都顾不上撂下,万一嗓门被记住呢?
也顾不上悄无声息了,保命要紧!
猛地收回工具,撒腿就朝着院外方向玩命狂奔。
那跑姿,左腿瘸得更加明显,但右腿跟装了发条似的,速度奇快,真如同一条撵的瘸腿野狗。
苏长顺在屋里,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得清清楚楚。
外面那慌乱之极,踉踉跄跄又极其快速的脚步声,正在飞速逃离。
"稳了!"苏长顺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手心全是冷汗,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丝后怕又得意的弧度,"玛德,吓死老子了。"
他暗自庆幸自己这个穿越者那点微不足道的现代防备意识,今天真救了大命。
前院此时已经彻底炸锅,几盏昏黄的手电光柱在院子里乱晃。
"谁?谁喊有贼?"
"抓小偷!抓小偷!"
"小偷在哪呢?"
后院更是响起一声低沉有力,带着军人特有的沉稳威仪的断喝:"都别乱,我是李庆祥,什么情况?贼往哪跑了?"
退伍军人李庆祥披着外衣,手里抄着烧火棍,龙行虎步地就从后院穿过来,直奔噪音源头——苏长顺家。
对门阎埠贵家灯光也亮了,老阎披着个满是补丁的旧棉袄,一脸惊魂未定和被吵醒的极度不爽。
他也推门出来了,嘴里还嚷嚷着:"苏长顺,大半夜的你瞎喊啥?什么小偷强盗?咋咋呼呼吓死个人,这院里太平着呢,我看你就是做噩梦抽风,影响大家伙儿休息,惊扰老人小孩儿睡觉,你担待得起吗?啊?"
院里邻居不少都披着衣服出来了,议论纷纷,又惊又疑,手电光胡乱交织着。
苏长顺这才定了定神,一把拉开了自家屋门。
他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副惊魂未定,余悸未消的表情。
指着自家屋门的内侧门栓位置,对快步走来的李庆祥大声道。
"庆祥哥,阎老师,还有各位街坊邻居,我真不是瞎喊。"
苏长顺的声音带着委屈和后怕,但指向极其明确,"您各位看,你们好好看看这门栓。"
几道手电光柱瞬间聚焦在苏家那老旧的门栓上。
只见那碗口粗的木头门栓,靠近地面插销孔旁边的位置上,赫然斜划着一道又深又新,长约三寸的锋利刀痕。
那痕迹深切入木,边缘还翻卷着新鲜的木刺,在昏黄的光线下,触目惊心。
显然是被极薄的利器硬生生划开用来插拔门栓的缝隙。
门栓和门框接合处也有明显被撬动的痕迹。
"嘶——"院子里的喧闹瞬间静了几分。
原本还嘟囔着苏长顺捣乱的阎埠贵,那后半句抱怨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儿,眼镜片后的小眼睛都瞪圆了。
"这是…刮锁溜栓的豁口?"有人惊呼出声。
"真有贼撬门!"许大茂的声音都变了调。
李庆祥上前两步,用粗糙的手指仔细摸了摸那崭新的刀痕,又检查了一下门栓和门框的变形痕迹。
他那张原本沉稳刚毅的脸,瞬间绷紧,眉头拧成了刀刻般的川字。
一股肃杀的铁血气息不自觉地弥漫开来。
"没错,是新划的刀口,是有人从外面用刀子捅进门缝里划栓。"
李庆祥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军人特有的不容置疑和对犯罪的高度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