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铃一响,苏长顺第一个蹿出了宣传科。
崭新的飞鸽牌停在车棚里,锃亮的车把映着夕阳,看得他心头舒坦。
这有车和没车,效率真是天差地别。
"车轮一转,省下半顿饭功夫。"
他感慨着,腿一跨,脚一蹬,人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
不到二十分钟,南锣鼓巷熟悉的胡同口就在眼前。
果然,他又看见阎埠贵熟悉的身影,如同门神般准点守在四合院大门前。
苏长顺内心吐槽弹幕火力全开。
嘿,这位老扣,把时间卡得可真够准的,下班铃声是您家冲锋号吧?
提前下班这优良传统,果然源远流长,上辈子小学那会儿就见识过了。
课表?那玩意儿纯属领导视察专用皮肤,实装内容全看老师心情——哪个老师在,就上哪个老师的课。
音乐老师生病,体育课立马变数学突击,主打一个随性而为。
心里嘀咕着,苏长顺今儿心情颇好,嘴角噙着点促狭的笑意,打算逗逗这位老扣。
他故意在阎埠贵面前刹住车,脚尖点地,潇洒地停稳,慢悠悠地开口。
"阎老师,您这下班挺早啊?"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点明知故问的诚恳。
"您这么…嗯…充分安排时间,提前回来看大…钻研学问。您说会不会影响…呃…影响校长对您的观感?"
苏长顺故意凑近一步,仿佛推心置腹。
"反正吧,我要是当校长,看您天天准时准点的…嗯…坚守大门岗位,那评选个先进啊,模范啊,指定得绕开您这儿走,毕竟领导都喜欢恪尽职守的嘛,您这不就亏大发了?"
这话夹枪带棒,就差直接点破早退了。
阎埠贵那张干瘦的老脸瞬间有点挂不住。
他推了推眼睛,努力摆出一副高深莫测又理直气壮的学者派头。
"咳咳,小苏你懂个啥?"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教训道。
"子曰,一寸光阴一寸金,我这是有效利用时间窗口,把工作和…和生活平衡好,生活嘛,就得精打细算,这时间也是资源,一样要规划,懂不懂?"
苏长顺内心被这番诡辩逗得直乐。
嚯,把摸鱼说得这么清新脱俗,还平衡?还规划?
我看是守在前院这战略要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谁家今天提了猪肉回来,谁家买了二两香油,谁家新打了蜂窝煤…
瞅准机会就去邻居守望相助,蹭吃蹭喝,交流生活经验实则占点小便宜吧?
这哪是精打细算时间?分明是精打细算别人家口袋。
抠门抠到算计邻居的油盐酱醋柴米油,这算盘真是打得震天响,抠门都抠出产业化了。
他嘴上却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拖着长长的调子,脸上挂着心照不宣的假笑。
"阎老师高明,受教了受教了。"
也不等阎埠贵再掰扯,推着车就往院里走,留下他在原地憋了一肚子歪理没处说。
苏长顺熟练地把崭新的飞鸽锁在自家窗根下最显眼的地方。
他掏出根大前门点上,深深吸了一口,青烟袅袅升起。
背靠着家里门框,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傻柱家和贾家的方向。
好戏又要开场了…他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太清楚秦淮茹那点小心思了,以前傻柱是个香喷喷的大血包,捏着鼻子贴点免费劳力,撒点娇装亲近,就能换来真金白银的实惠。
这笔买卖在她眼里是划算的。
可现在呢?苏长顺清晨用自己的大嗓门让全大院知道,傻柱已经被他彻底榨干榨净,还背上个为了兄弟掏光家底的冤大头名声。
秦淮茹怎么可能还去干赔本买卖?
那所谓的家政服务,本质就是针对傻柱的vip收费项目。
现在vip客户欠费停机,甚至会员资格都被注销了,服务自然中止。
他一边抽烟,一边在脑海里预测接下来的画面。
今晚,甚至可能就是一会傻柱下班回来,傻柱拖着疲惫的身子下班,习惯性地等着秦姐端盆热水让他泡脚。
结果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屋里冰凉一片,乱糟糟的还没收拾,昨天泡脚的盆还摆在那儿,热水瓶是空的。
他喊一声:"秦姐?"隔壁贾家静悄悄,没人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