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又逼了一步,几乎贴着傻柱的鼻尖,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雷霆万钧的质问,
"你他妈不是也想着,不想把所有钱都填了贾家的窟窿?还有你是不是觉得你帮了我这个大忙,我苏长顺就得记你的好?就得在秦淮茹面前帮你说好话?就得撮合你俩?是不是还做着你帮了我,我就得帮你追秦姐的美梦呢?嗯?"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直接劈开了傻柱心底最隐秘,最见不得光的那点龌龊心思。
他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巨大的羞耻感和被彻底被看穿的恐慌瞬间淹没了他。
他猛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门板上,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眼神惊恐地看着苏长顺,仿佛看到了魔鬼。
苏长顺看着他那副被彻底击垮的模样,眼神没有丝毫怜悯。
"何雨柱,你给我听好了,我苏长顺,借你钱,是看得起你,是给你这个弟弟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你以为我稀罕你那点钱?我是在救你,把你从秦淮茹那个无底洞里拽出来,把你从惦记有夫之妇这个臭泥潭里拔出来。"
"你知不知道你整天跟个哈巴狗似的围着秦淮茹转,她天天去你屋里给你洗衣叠被倒洗脚水,传出去你会是个什么名声?傻柱跟贾家媳妇不清不楚,傻柱想给贾东旭戴绿帽子,这样的话要是传到厂里,传到街道,你他妈还想不想在轧钢厂混了?还想不想找正经媳妇了?哪个清白姑娘愿意嫁一个跟别人媳妇纠缠不清的破鞋专业户?嗯?"
破鞋专业户五个字,像五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了傻柱的耳朵。
他在大院不是没听过类似的闲言碎语,但都被他刻意忽略了,或者用身正不怕影子斜来自我安慰。
现在被苏长顺如此赤裸裸的点破,那份潜在的。
足以毁掉他名声和未来的巨大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我…我没有…我跟秦姐…清清白白…"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最后的辩解苍白无力。
"清白?"苏长顺冷笑,眼神如刀。
"瓜田李下,孤男寡女,你跟我说清白?你问问院里那些长舌妇信不信?你问问贾东旭那个绿毛龟信不信?你问问街道办王主任信不信?"
"我借你的钱买车,把你那点家底亮出来,断了秦淮茹的念想,也断了你这点痴心妄想,是在救你的名声,是在给你以后找媳妇铺路,懂不懂?你这个蠢货。"
苏长顺深吸一口气,指着傻柱的鼻子,一字一句,如同最终宣判。
"何雨柱,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从今往后,你要是再敢跟秦淮茹不清不楚,再敢让她进你屋门半步,再敢为了她那点假模假式的眼泪和诉苦掏一分钱,你就给我听好了——"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咱俩这兄弟情分,就算彻底到头了,我苏长顺没你这么个拎不清,给祖宗脸上抹黑的弟弟,往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你傻柱是死是活,是打光棍还是被唾沫星子淹死,都跟我苏长顺没半毛钱关系。"
"听明白了吗?"
最后那句:听明白了吗?如同惊雷炸响,震得傻柱耳膜嗡嗡作响。
傻柱整个人沉浸在自闭的深渊里,就在他浑浑噩噩地拉开屋门跨过门槛准备回家时,
脑海中像突然被泼了一盆冰水,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老子是债主啊,他苏长顺凭啥这么训我何雨柱?
他猛地刹住脚步,硬生生把身体拧了回来,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脸色严肃,一副不听话就决裂模样的苏长顺。
一股巨大的,迟来的屈辱感和被愚弄的怒火腾的一下直冲天灵盖。
"好你个苏长顺!"傻柱心里那个憋屈啊,直接就炸毛翻脸。
"老子借了你一百八十块巨款,还没怎么样你呢?结果你丫倒好?不仅没点欠钱该有的孙子样,还敢在这儿把我呼来喝去?拍桌子瞪眼地训我?像训孙子似的让我滚出去?"
刚才被苏长顺指点江山产生崇拜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被压制后更猛烈的反弹。
他傻柱是傻,是拎不清,但他才是借钱出去的那个大爷啊,不是进来挨训的龟孙子。
"你,给我等会儿!"
傻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强烈的屈辱和愤怒,甚至有点破音。
他猛然回转凑到苏长顺跟前,身体几乎要顶到苏长顺。
那眼睛瞪的比刚才质问他乱说话时还圆溜。
"苏长顺,你丫给我听清楚了。"
傻柱伸出一根手指,差点戳到苏长顺鼻子上,因为过于激动而微微颤抖。
"是老子我,借了你,一百八,一百八十块钱,是真金白银!"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他妈是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