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这一通连珠炮似的泼妇骂街,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整个中院彻底安静了,连雨水都吓得躲到了傻柱身后。
邻居们也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在傻柱,贾张氏和那辆新车上逡巡,充满了惊疑,审视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傻柱被贾张氏这突如其来的,劈头盖脸的指控和污蔑给骂懵了。
他刚才还沉浸在有车一族的喜悦和励志男主的自我感动中。
转眼就被扣上了自私自利,演戏装穷,黑心肝的大帽子。
巨大的屈辱感和愤怒瞬间涌上心头。
"贾张氏,你…你放屁。"
傻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贾张氏的鼻子,声音都变调了。
"谁演戏了?谁装穷了?我借钱买车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你凭什么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
贾张氏战斗力爆表,冲到傻柱面前,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傻柱脸上。
"那你倒是说说,你昨天还穷得叮当响,今天哪来的钱?啊?说不出来吧?你就是在演戏,你不就是不想帮我们贾家吗?亏得我家淮茹还帮着你打扫屋子,呸,白眼狼。"
"你…你胡说八道。"
傻柱被她的歪理邪说堵得一时语塞,气得脸红脖子粗,只会重复。
"我就是借的,就是借的,你管得着吗?"
"借的?谁借你的?你说啊,让大家伙儿评评理,看看谁那么大方一天借你一百八?"
贾张氏步步紧逼,声音尖利得能刺破耳膜。
"你倒是说啊?谁借的?大伙儿都瞧见了吧?傻柱他就是个骗子,苏长顺也不是好东西,他们俩合伙骗咱们全院。"
傻柱的辩解在贾张氏蛮不讲理的胡搅蛮缠和煽动性极强的哭嚎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邻居们的目光越来越复杂,窃窃私语声开始响起。
就在傻柱气得快要爆炸,贾张氏越骂越起劲,眼看就要上演全武行的时候——
"哐!哐!哐!"
三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敲击声,如同重锤。
紧接着,一个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响起,瞬间压过了贾张氏的干嚎和傻柱的怒吼。
"吵什么?还让不让人老婆子清静了?嚎丧呢?都给我闭嘴。"
贾张氏那干嚎和指控卡在了喉咙里,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脸上那副泼妇骂街的刻薄表情也僵住了。
她可以不把傻柱放在眼里,甚至可以无视刘海中这个二大爷,但对后院这位聋老太太,她是真犯怵!
年纪大,辈分高,真要是被她赖上或者气出个好歹,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苏长顺在人群角落,冷眼瞧着这全场噤若寒蝉的一幕,嘴角勾起一丝讥讽弧度。
老太太登场镇场子来了,时机倒是选得挺好。
他心里门儿清,这老太太耳不聋眼不花,精着呢,整场闹剧她肯定全听见了。
老谋深算啊,非得等到傻柱子被贾婆子逼到墙角,心里那团火烧得最旺,最需要有人仗义执言的时候才恰到好处的时候亮相,
这份火候拿捏的,啧,堪比御厨吊高汤。
苏长顺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老太太那看似浑浊实则精光内敛的眼睛,
又瞥了一眼旁边脸色稍缓,明显对这份庇护生出感激的傻柱。
表面是维护清净,呵,实际上呢?这是在给傻柱施恩呢。
易中海想用救命之恩的大帽子把傻柱钉死在养老送终备胎的十字架上。
贾张氏想用孤儿寡母的苦情戏和没良心的大棒逼傻柱继续当血包…
现在这位老太太呢?用的是镇场子的威严和及时出手的情分。
手法不同,目标一致——都是想把这傻乎乎的实心眼厨子,牢牢攥在手心里。
这位老太太嘛…
图的恐怕是傻柱那份赤诚的,把她当亲奶奶一样孝敬的心,顺便还能落个慈爱公正的好名声。
三根绳索套着傻柱这头倔驴,一根比一根缠得紧。
得,傻柱子现在估计感动得够呛,心里八成正念叨着还是老太太疼我。
殊不知,人家这疼可是要利息的,聋老太太的恩情,比银行的高利贷还贵。
那就是一张用亲情关心和威严织成的软兜子,早晚要把傻柱兜进去,让傻柱心甘情愿地当个孝顺的孙子。
啧,贾张氏那点粗劣的算计跟这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以亲情名义为网,润物细无声,让你被卖了还乐呵呵帮着数钱。
最可气的是,傻柱这傻小子还就吃这套,认死理,重情义。
别人对他一分好,他恨不得掏心窝子还你十分,这性子放在外面是金子。
搁在这四合院动物园,那就是各路活菩萨和吸血鬼眼中的极品血包。
他内心无声地叹了口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和洞悉一切的冰冷。
得了,老太太镇住了贾张氏,收获了傻柱的感激,稳赚不赔。
戏也演得差不多了…
苏长顺眼神微眯,该我上场装逼,呸…收拾残局了。
顺便…给这位太太的好算盘,砸颗响亮的钉子进去。